声，李婧把门彻底阖上了。

    “你走。”

    蒙盐听到李婧的声音，断然的、绝的。

    背靠在门上，耳听着蒙盐上离去的声响，李婧一闭睛，两滴泪落来。

    她横臂狠狠抹去泪，大步往院里走去。

    她从来不想成为谁的妻。

    可是也许曾有过某个瞬间，她觉得跟蒙盐过一辈，似乎也不坏。

    可惜，那是太久以前了。

    可惜，她还是太冷静了。

    皇帝说他不忍心，说只要她愿意嫁，他就可以成全。

    可是皇帝也说，他就快要后悔了。

    自祖父而今，三世基业，遍布朝野的门生故旧，李氏一门，隆已极。

    蒙盐手掌天三十郡兵节制之权。

    她能指南车、能造纸、甚至也许还能皇帝所说的火药火。

    她相信皇帝的宽厚与仁慈。

    可是她不敢拿全族来赌。

    绝对没有比让皇帝到后悔更危险的事。

    等到某天，当陛意识到他的宽仁竟然酿就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当皇帝决心消除这个错误……

    李婧走到池塘边，弯腰细细看那新晾的、整齐而又糙的纸张，她眉心的痣鲜红如血，她哭过的圈透着红意。

    可是她的目光冷静而又察，一如十余年前。

    彼时还只有十五岁的李婧，以笛声引诱皇帝的犬，勾皇帝，向他陈，调回小叔父李甲。

    那一次，十五岁的李婧成功了。

    这一次，她想要的，也一定会得到。

    她要不被辜负。

    她要这以生命、以为代价去的事业，不辜负她。

    相士说她是极贵的命格，所以家人一直心存妄想。

    可是他们都错了。

    她确是极贵的命格。

    待到这帝王将相都化为齑粉尘土，世上千载万载还传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