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过得生不如死。

    可她不能死，因为顾家还有人活着，因为始作俑者还活着，因为顾家和方家的沉冤，还未曾傅雪。

    生前前八载，尽是为了顾家方家而活，直至遇到了段歌，她才发现，原来这大千世界，除了血、除了杀人，还有更有趣的东西。

    谈说确实比清理门来得风雅得多。

    她又见段歌走在她前面，细雪霏霏，白氅黑发，任她怎么呼喊都不曾回看一。

    还有一桩就是段歌拉着自己的新婚妻告诉她，“这是”我的挚友，越临，字无病。”

    那年桃飞雨，千里红妆，她娶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那俏可人的小妻：“无病？”抿嘴笑了，“很是有趣的名字。”

    越临把注意都放在了挚友上，咬着牙，笑了，“是，我们是挚友。”她扭朝段歌，“我们可要一辈的挚友。”

    忽而失去，她竟没有太多悲伤，只是略有不甘和不适应，她想躲，想等自己心无芥地再送上祝愿。

    于是那句一辈的挚友，便被段歌听了耳里，记在了心底。

    越临自然不知这件事，她只是在冷中猝然醒来，发现衣衫已，对方却仍抱着她，一动不曾动。

    她攥了段歌散在她肩膀上的黑发。

    那时候，她发现，自己要的不仅仅是一辈的挚友而已。

    可显而易见，段歌却是真把她当朋友了。

    彬彬有礼，斯文文雅，关怀备至。

    “挚友？”段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也好。”

    她的回答自然都是好。

    越临的眸暗了又暗，可惜这样严肃的表上她缺了一块的脸，只让人觉得又好笑，又骇人。

    段歌拿手比划着残缺的那一块，：“还能拼上吗？”

    越临面无表地说：“拿来，给我。”她现在不能有太多的表，不然整张脸都会裂开。

    她随带的东西不少，又拿了一张贴在脸上，画了半天。

    段歌好奇地着这得像是人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越临忙着贴脸，听她说话，测测地搭腔，：“人。”

    她还没贴好，颌一动致使整张都浮动起来了。

    段歌一住了她的脸，：“你还是先别说话了。”

    越临不能说话，盯着她看，睛冷得有如一月寒冰。

    段歌视若无睹，她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