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这么说。

    他想的是当年那个把他从雪地上拉起来的少年，而不是这个面带笑容的元帅。

    那时候的段思之不通晓兵法，不会打仗，没有军功，但那时候段思之信他，从不怀疑。

    “陛，”段思之轻声：“你不想的。”

    萧琼如此功利冷血，他不会想把当年的屈辱再来一次的。

    萧琼定定地看着段思之，对方静如秋，一派安然。

    他想杀了他。

    他从未如此想杀了一个人。

    连宁王都是如此，他只想让他半死不活地活着，再也没资格和他争抢。

    可这次，他真的想杀了段思之。

    想看看，刀架在他脖上时，他还会不会这么平静。

    椅上有些机括，是他特意准备来的。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准备来，好像他早就知自己用的上一般。

    他启动机括时手很稳，椅上的段思之不像伴了几十年的臣，反倒像不共天的仇人。

    机括在端，正好对着膝盖窝的位置，是磨得锋利的刀片。

    刀片轻易地刺透衣料，刺肤。

    他似乎听见了骨刀刃的声音。

    段思之咬着牙，没有发任何声音。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滴滴落。

    不过落到血槽里的不是汗，是血。

    段思之的血。

    萧琼低声说：“当年你来救我，以五万对二十万，你赢了。可能你都忘了，你把我从寝殿救来时浑都是血，你站在阶呼万岁，血就顺着你的手腕淌来。”

    “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为了我，究竟有多少血可？”

    段思之疼得已经快要失去意识，只听皇帝：“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臣……后悔。”

    我后悔我的没再好一，让你不去怀疑。

    我后悔我原来一直让你如此担惊受怕。

    我后悔了。

    咔。

    是骨碎裂的声音。

    “你当年，为何要选朕？”

    段思之没有回答，他昏了过去。

    他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在雪地上拉起的那个被罚跪的少年。

    可能是他的神吧。

    那么不甘、那么隐忍。

    他那时候就想，这个人定然不是池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