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是什么？人有人的非得已，妖也有妖的。”姜离问她，“你不怪我？”

    许西元好笑：“怪你的非得已？”

    姜离一笑，也是，“说起来，你应当谢我。若不是一次次的逆转时空，哪有你的亲亲我我。”

    “我也不会谢你，一来不是你把我来的，二来我离家千里万里，终究是背井离乡。”

    “想家？”

    “有时候。人说心安之即是家，这几个月少有安定的时候。最开始担心自己被揭破又怕自己被当成别人害了别人，怕再也回不去。之后担心自己被赶去，怕不好那个许大夫，怕自己对白素贞有了不该有的，那可是白娘啊，别人的妻，而我不过是占用了她丈夫的躯壳。后来……后来怕她始终挂念许仙把我当成了替代品，怕她听了外那些言蜚语影响孩，怕自己连累她，怕自己忽然消失回到一个没有她的地方，时不时心惊。直到现在，我依旧在忐忑着。”这些话都是她日常所想，从未与白素贞讲过，不知怎的竟对姜离——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九尾狐说了来。兴许是今晚夜温柔，动了她心底那丝脆弱。

    “真是可怜。”并无怜悯之意的怜悯，姜离轻笑：“难现在是在怕自己年老衰，没几年就被白素贞抛弃？”

    许西元笑了来，“我还没想到这一，多谢提醒。”

    “值得吗？”那许多担忧，焦虑，不由自主。

    许西元又笑，“这个问题我倒是也没想过，如果细想一，我家亲的好看、善良、聪明、能、还会飞！她可是亏大了。千万不要提醒她。”

    姜离的目光从她脸上挪开，也与她一样，望向月光，“青檀说的一没错，你果然与许仙不同。有许多人永远只想着自己付许多，想着对方竟连一个人也不是，是妖，好像妖天生就低人一等，没有与他们平等的可能。他们施予妖与他们平起平坐的权利已是恩赐，哪怕这平起平坐只是基于掠夺。”

    “何止是妖，人也是。”上对，男对女，无一不是，哪怕到了现代，依旧如此。

    姜离：“无怪前五次，白素贞多以悲剧收场。”

    许西元看向她：“多悲？”

    姜离：“你可知对妖而言最悲惨的是什么？”

    “失去行？”

    “惨，还不够惨。”

    “死去？”

    “死很惨？”

    “好吧，不够惨，起码不如失去行惨。那是什么？”许西元好奇地问。

    “失去自由啊，是失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