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开始自顾自地往说：“够了，债不能再欠了，你们不能再还债了，我不能再……”

    肖琴顿了顿：“活够了，我和你爸，都该活够了。”

    谭佑猛地站起了：“你往包里了药？”

    肖琴没回答，但也没反驳。她保持着那个姿势，还在泪。

    谭佑震惊得不能自已，她又问了一遍：“妈，你往包里药了？”

    肖琴闭上了睛。

    谭佑喊了起来：“妈你想什么呢！你打算怎么着？毒死了谭风磊然后你监狱？”

    “不对。”谭佑攥住了她手腕，“你打算和他一起死是不是，你打算和他一起死？”

    肖琴偏了，只是哭。

    谭佑是真的害怕了，肖琴在吵架的时候很多次提到过死，但她并没有见她付诸过实际行动。

    这一次，能一个人偷偷地从橘城跑回到固市，已经算是肖琴这辈过的最让人惊奇的事了，谭佑没想到，她能这事，居然是在憋这么大的招。

    杀人并且自杀，和把她的生活搞得痛苦不堪的罪魁祸首同归于尽，谭佑从来都不知，她的妈妈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

    她觉心尖都在颤，这是一切骨髓的恐惧，虽然很多时候，她觉得和肖琴的相并不愉快，但她没办法想象，这个人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会怎么样。

    这是她的母亲，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辈。这个依靠，到了她这个年龄，不是钱，不是生活能力，但就是不能少。

    那些从胚胎时期就在依赖的东西，逐渐成为骨髓的官。谭佑无法确定，走了这一个，她这一辈，还能不能找到一个。

    港湾，哪怕不是风雨平静的港湾，哪怕是破旧残损的港湾，也是唯一可以停泊的地方。

    谭佑攥着肖琴的手腕，越攥越，声音发抖：“妈，你不能死，你听见了吗？你不能死……”

    肖琴喃喃声：“我活着有什么用，除了给你加负担，我有什么用……”

    “你怎么就没用了。”谭佑嗓哽得难受，“你在橘城的时候，我不就有家了吗？我可以回家吃饭，可以回家睡觉，累了我就可以躺在家里，一动不动躺一天……”

    “妈，我一个人在外面，活得很苦。我每天都在动啊动，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但我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我觉得过了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有……”

    “是我们让你这么苦。”肖琴，“没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