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冷漠地注视着律师：“谁让你来的？”

    “封先生，我是洛之闻先生的委托律师，这份离婚协议书是他拜托我拟定的。”

    封顷竹心底蹿起一团无名的火：“他人呢？”

    “委托人的隐私我是不会透的。”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镜，弯腰将钢笔在封顷竹手边，“如果您对这份协议没有异议，就请签字吧。”

    “我……”封顷竹咬牙，“我不同意。”

    律师困惑：“您对这份离婚协议书有意见吗？如果有意见，您可以对我说，我会如实转达给我的委托人。”

    “我要亲自对他说。”

    “封先生，您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律师叹了气，“如果您不想离婚，我建议您和洛先生好好一。如果您只是不满意我拟定的离婚协议书，那我可以告诉您，这已经是洛先生可以的最大让步了。他不要您的财产，也不要您的补偿，只希望在清明节的时候可以以私人的份祭拜您的祖父。”

    封顷竹当然知洛之闻已经让步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换句话说，洛之闻压不想要他的任何东西。

    大概连钱都觉得恶心了吧。

    封顷竹自嘲地笑笑，曾经那么喜他的一个人，现在已经可以毫无留恋地转就走了。

    他猛地攥住钢笔，落笔写一个“封”字后，又盖上了笔盖：“我不同意这份离婚协议书。”

    他说：“我必须补偿他，就算他不需要，我也不可能不给。”

    律师傻了。

    从业多年，他还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夫夫：一个死活不要补偿金，一个上杆给离婚对象送钱。

    “恕我直言，”律师拿回了离婚协议书，“封先生，您和洛先生这样，永远也离不了婚。”

    这话从一个陌生的律师嘴里说来，封顷竹竟然没生气。

    他目送律师离去，低看着掌心里沾上的墨迹，想起了洛之闻脸上的疤痕。

    瑕不掩瑜。

    褪去偏见，封顷竹不得不承认，那是个从小就温如玉的少年。

    他痛苦地闭上双，自从和洛之闻的关系僵化以后，他就没睡好过了。

    封顷竹浑浑噩噩地起梦。

    梦见的还是那个叫“阿文”的人，他站在藤，的衣摆在风中摇摆。

    阿文说：“封哥，你回来找我，别翻墙了，让你弟弟看见，多不好？”

    封顷竹听见自己回答：“弟弟们还小，不经事。”

    阿文就笑他：“你三弟是小，可二弟不小了。”

    “那也无妨，我会小心。”封顷竹住了阿文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