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应该早已麻木。但现在，这只猫这样理所当然地说它曾把他当成洪猛兽的事，久世仍然到难言的愤怒。

    不想在气上面对这只猫，他一气，起想要离开。刚走一步，久世却忽然觉脚一重，他低去看，是被猫用前肢踩住了。

    “听我说。那时，我刚刚醒来，什么都不知，很痛，衣服被拿走了，而且手脚都被锁住——”猫仰望向久世，寻求认同，“我很害怕。这没有错。”

    “不是‘锁’，那是包扎绷带。”久世沉声纠正说，“我是在救你。”

    “但是我不知。那时，我听不懂你。”猫有委屈，“你知，病人去医院，要写这个什么和那个什么。我没有。我不知你是谁，也不知你对我了什么事。我很害怕。”

    ……什么“这个什么和那个什么”……指的是医院授权委托书和知同意书吗？这只猫，对人类社会的了解还蛮啊。

    荒谬和喜剧效果冲淡了气愤，久世的气势消解了一半。他沉默片刻，指责：“是你不够善良。”

    猫念叨了两遍才反应过来“善良”的意思。受限于语言能力，它没法轻松表达反对，一时气得直跺脚，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努力地憋来一句反驳：“……你的要求太了！”

    猫觉得自己无辜，久世却更是了善事却被误解，各自有各自的不平，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他们对峙半晌，猫了让步：“好吧，对不起，我不够善良……但是我们这份工作，不能太善良。随便信任别人，很容易死的。”

    它们这份工作？

    久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猫在说什么。人类的家，提供摸和快乐，换取。就像工作一样……原来家养猫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吗？

    自从捡到这只猫以来，久世看过不少相关的趣闻和新闻，也对大量猫事件的报导有印象。人能够选择猫，猫却无法选择主人，遇人不淑的话，的确很容易死掉。所以是生存环境太恶劣，猫只能变得警惕防备来保护自己吗？

    或许猫是这样思考的。久世想。但作为人类，他的第一想法却是，如果人没有恶意，猫的戒备同样会让人的反升级，因为好心没能得到好报而嫌恶猫。猫因为人类的厌恶而一步戒备。如此形成负反馈后，最后只能是双输的局面。没有对或不对，只是立场不同，评价标准稍一漂移，就会给完全不一样的策略。

    久世无法想一个万全之策。他仍然不满于猫最初的不信任，但当他想通了猫的立场后，也不能再苛责猫不够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