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世的绪渐渐激动起来，“它们威胁我！它们对我嘘叫，推搡！我去面包店购买，店员装作听不懂我的音，不肯提供服务！我去医院附近租房，中介拒绝租给我，说我是风险人群，会引起社区恐慌……甚至我们的车前盖被淋上了小便！人可以那样的吗？随地便溺，当众械斗，把过错推在无辜的人上来获取安全？”

    久世不笑了。他安静来，看着丹尼，轻微而决地摇了摇：“不，你没有去过镇上，你不明白……那些就是猫，得像人而已。人类怎么可能那样？在医院，有只猫往爷爷的餐盘里吐。它一边咳嗽一边往爷爷的饭菜吐！我去指责那只猫，可一群猫涌上来……”

    丹尼发觉自己的手指在不自觉地颤抖。久世的笑声里，那歇斯底里的绝望太过郁，也染到了他。丹尼握拳，力图让自己镇定来：“我知这变化很不可思议，但那是因为那时太混了……在失去工作、失去希望之后，谁都可能变得恶毒。只要有几个人丧失判断力，受到排外的新闻和言论的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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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蓝的漂亮白人，加索的血统标志熠熠发光，丹尼是想不到这些的。

    “小镇居民？”久世睁大睛，骇笑起来，“怎么可能？你说那些人是与爷爷相几十年的当地人？不可能的，人类不到那么恶毒，更不要说镇上的居民。爷爷生活的小镇，人们闲适友好，他们一起闲聊、打猎、雪。爷爷在街上写生的时候收到过鲜、币和面包。那几幅小镇街景就收藏在地室的间。现在，你说那些猫是小镇居民？”

    但经济的萧条并不为暴

    “达荷的亚裔人很少，又是顽固的红州。这个小镇附近，我想大概也没有什么能给予帮助的组织。甚至你那时刚刚来到这里，忙于照顾已经院的爷爷……”丹尼抿了抿嘴，“你也许本就没有当地的朋友。在这况，你在镇上受到了歧视——”

    当然，有人能想到这些。是在局中的亚裔自己。绝少参与政治活动的亚裔也在那时候展开了自救行动，以州以城市为单位结社，抗议歧视，提供法律援助。但医生依旧是孤立无援的。

    久世的指责使丹尼背脊一阵刺痛。他在报纸上见过那些报，某几个州，某几个小镇，少数人的恶行与多数人的沉默。那时丹尼没什么，只是妒忌那些人不用为了生存奔走，有空闲与心力走上街采取行动。他那时甚至希望他们再闹大一，闹全面复工令，他好重新找个正经工作喂饱自己而不必卖。

    丹尼凝视着久世。他接来要讲的话相当残忍，他痛恨自己的铁石心。但他必须继续。半途而废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刺中了久世的旧伤疤，绝不能让它白白血。丹尼必须把这件事持到底。

    “猫的敌意并不是歧视。”丹尼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久世看着他，表平和，仿佛他只是在用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来纠正丹尼一个微不足的误，“猫没有能力理解人类，不能共、也没有同理心。不应该指望它们明白事理。它们会错事是自然的。那并不是歧视和待。”

    “可它们并不是猫……”丹尼低声。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弱与退让。丹尼注视着久世，提气郑重地重复了一遍，“他们不是猫。他们是小镇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