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芒刺在背不好惹的少年，暗自好了争吵的心理建设，真见面反而言又止了。

    ——陈侑变了实在太多。

    市区明灭的夜人群熙攘，陈侑站在林立的灯火之，幽光衬得形瘦削，手指虚扶着嘴边衔的烟，一派冷静和漠然。

    清吧讲究很少，较比安静，适合说话。

    江薄笙舒一气：“我给你发过短信，你看到了吗。”

    陈侑着一小瓶酿：“看见了。”

    对方又接：“你没回去。”

    问的话，陈侑恩都懒得恩了：“昂。”

    没有猜测的争吵和矛盾，时间一针针得很慢，两人一语一搭地闲聊大串无关的琐事，陈侑不是来吵架的，气平叙，但也谈不上耐烦。

    江薄笙的慨发自肺腑：“你变了很多。”

    “还行吧，你本来也不怎么了解我。”陈侑把镜架回鼻骨，不以为意：“你今天这么着急找我就是为了叙旧的？不用走程序，有什么话直说吧。”

    他想不有多大的事值得江薄笙从U市大老远跑来一趟，正散着走神，就听见江薄笙说：“伯母去世了。”

    “哦。”陈侑注视了会桌角的裂纹，反应平平：“什么时候？”

    江薄笙观察着他的脸，继续说：“八月十四，医院联系了她的至亲，没多久又联络了我，两个儿推脱在国外不能，你又没有音讯，我就自作主张，先替伯母安排了丧事，前日已经葬了。”

    陈侑又追问：“中间的治疗费用呢？”

    “我帮忙垫了一。”江薄笙说。

    真得到了迫切渴望的结果，谈不上多解恨。

    人活剩一把年纪，继母奔波忙碌了一辈落得无人送终的场，而少年时憧憬过的人，三十好几了还在帮他扶持家里，理他们家的破事。

    想到这，陈侑的心绪颇为拥挤烦躁。

    但若是时光倒，回到四月生日那天，陈侑还是会一样的选择，无视、删除、死不相。

    甚至此时此刻，脑海中都不可避免地闪过——如果江薄笙不来，说不定就能摆脱这些事了。

    “行，我替她亲儿谢谢你，不指望他们人了，医药费多少告诉我个数。”陈侑抬起：“你要说的就这些了吧？”

    江薄笙碰上他的视线：“陵园不远，不去告个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