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十五，第一大节的课铃准时响起，阶梯教室里的学生几乎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就全神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向讲台上的老师，就等一个大赦。

兴兴地应完，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今天早上...叶哥没课吗？”

    顾奕笙问:“请假？病历和请假单呢？”

    言犹在耳，顾奕笙略一分神，又很快回过神来，他看向那几个面微妙的学生，轻轻叹了气:“叶夜为什么没来上课？”

    后排的学生几乎立刻就窜了去，有个女生又凑上来想问顾奕笙问题——她每一节课都有问题，但是他解答时又容易走神，顾奕笙看得来。

    ——

    有人敲门，顾奕笙转去看，正对上门少年白净而光的脸，他的大睛带着笑，边还缀着两个小小的梨涡，看上去光明媚的，讨人喜。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男孩同时抬看他，顾奕笙认得他们，他们都是叶夜的舍友，当初叶夜刚回来的那几天里，曾经细细地拿着手机里的合照给他一个个介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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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学生离开了教室，阶梯教室完全陷了沉默，顾奕笙站在讲台望着空空的坐席，小时这个教室的三四节并没有课。

    “那烧得，人都迷糊了。”

    顾奕笙关闭了电脑上的PPT，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讲台桌上的书本，才开说了句:“课。”

    “有是有...”叶夜也愣了一，然后抬手看了看时间，随便地摆了摆手，“不过现在这个，第一节 课应该已经开始了，害，别他了。”

    “回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和他们一块吃饭。”那时候的叶夜笑眯眯地如是说。

    剩几个舍友也应和着:“对哈，最近天气冷了不少。”

    顾奕笙并不想离开，于是坐在了讲台后的椅上，安静地发了个呆。

    “事发突然，回会补的，回会补的......顾老师我们得走了！面还有课呢！”男孩们胡地应完，就你推我我推你地跑开了。

    顾奕笙是个好老师，但是他今天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神，只能对意图不明的漂亮女学生摇了摇:“今天不行。”

    女孩遗憾地收回了脚步，看着年轻的男老师一会儿，又说:“好的老师......但您...最近是不是都没睡好？”

    顾奕笙略顿了顿:“我没事。你们班三四节还有课，不快去吗？”

    “叮铃铃。”

    年轻的男老师听着他们说话，面上的表从始至终沉而冷，也不知信没信，男孩们的声音也就渐渐讪讪地小了。

    顾奕笙伸手拦住了他们。

    女孩一走，阶梯教室也差不多快空了，顾奕笙面上不显，低垂着睫站在讲台后，无声地听着那群男孩说笑着站起，书包锁扣落在桌上乒乓作响，然后提提踏踏地向前门走来——

    大白也煞有其事地说:“早起还吐了，吃了药就睡过去了。”

    “顾老师。”周舟意笑意盈盈

    “叩叩。”

    男孩们微微一惊，顾奕笙可以看到他们不动声地换了几个神，最后还是站在最前面的小斌开了:“叶夜请假，他生病了，发烧，不舒服，在宿舍呢。”

    被不轻不重地推了去，女孩不太兴地扁了扁嘴，但到底是觉得来日方，还是乖乖地说了声“老师再见”，离开了阶梯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