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应该算我们给庙里打工，童工。”

    “椽山。”

    小问我：“那你平时都吗？”

    我讲普通话：“海鲜至尊披萨。”

：“我会打坐，阿弥陀佛。”

    “男孩儿也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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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吃糕，小靠在椅背上，摸摸肚，对我：“我们来吃饭也别和老说啊。”

    小说：“你倒过来吃东西的。”

    我笑了：“我们那里行生小孩儿送庙里为自己积德，当个几年小和尚就能还俗了。”

    “我们村靠山。”

    我啃了翅膀，说：“福建的。”

    小翻了个白，他的样更好玩儿了，他又问：“你哪里人啊？”

    我说：“山上有座庙，云缘庙，香火不太旺，庙里小和尚多，都是被人扔在山里的小孩儿。”

    “讲客家话。”我说，“我去过太多地方啦，到一个地方就得乡随俗嘛，学当地音，我讲话早没福建味儿了。”

    他不老叫老银了，我说：“老也是福建的。”

    “木字旁加缘分的缘去掉……”我在桌上写，小看着，边边说，“哦，是这个椽。”

    小想了想，说：“那不能叫扔吧，叫寄养。”

    小不搭理我了，看也不看我，埋专心对付油汤上的酥，把它敲得粉粉碎。我说：“我认真的，这个词太时髦了，方言里没有的。”

    小喊停，连连摆手：“好了好，别说了。”他放了手里的披萨，一瞅桌上没吃完的翅，糕，皱鼻皱脸的嘟囔，“一味。”

    “男孩儿。那是庙，又不是孤儿院。”我说。

    “讲闽南话？你音不像啊。”

    小哼哼，别过脸去，望着外面：“说不定也在什么庙里当过和尚呢，和尚当久了，还了俗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破戒。”

    “武夷山？”

    我说：“地，挑大粪，夏天拍蚊，冬天还要给师父师兄被窝，我不乐意，就在被窝里放，熏他们。”

    小瞥了瞥我，我还笑着，他不说话了，哧哧地饮料。他喝可乐。他穿短袖，到膝盖的，手臂和小都比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黑了许多，脸也没那么白了，嘴……他的嘴看上去还是很。发倒还是那么短，那么刺。耳环更多了，都排到耳骨上去了。他不太像老那张黑白照片了。他像杂志上穿最简单的白t恤，最普通的仔拍香广告的年轻男模特。那香一定闻上去像新修剪过的青草地，像可乐。

    我笑声音，我说：“老很早就去旧金山了，那里不知有没有华人的庙。”

    我一小一小地吃糕，说：“这样吃完翅，我就又能叫餐后甜吃了嘛。”我问他，“你带够钱了吧？”

    小摇摇，喝可乐，又往外张望。我吃完糕，吃完翅，没加单，就坐着喝饮料，小也坐着，他还在喝他的

    小问我：“翅要打包吗？”

    “女孩儿？”

    “客家话？客家话什么样的？说来听听啊。”小指着披萨问我，“海鲜至尊披萨怎么说？”

    “海鲜也没有？福建不是靠海吗？”

    我说：“我吃，我吃完糕就吃。”

    “我们？”小瞅着我，很好奇，“你当过和尚？”

    我睁开了睛，接：“活儿。”

    我，小追问：“当和尚每天都些什么啊？砍柴挑？念经？”

    “哪个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