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拳打在了镜上，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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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和余，小余，盒盒，说说话吧。

    男人不见了，酒保跟在我后面，跪在地上地上的血迹。有人敲窗玻璃，我看了，是那个男人站在外面敲窗，他用嘴形示意我：“我们去走走吧。”

    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就这么大了。

    我想s。

    我怕被丢海里喂鱼。

    我告诉你，你不要怕，不要怕没有人你，不要怕你的人不你，你这样年轻，你这样不年轻，你这样老去，有人和你一样。世上多的是你这样的人。你觉得难受，你的难受掉难受的汪洋大海里，就看不见了。

    我是陆影，我是家里的第三个孩，我没见过我的大哥，我的大哥心归了主，属于主，我的二哥总是待在自己房间里，他属于一个科幻的世界，妈妈笑起来很温柔，妈妈对谁都很温柔，妈妈会一个人站在院里烟。妈妈会轻声用日文念书。爸爸好忙，有时候妈妈和爸爸会舞，家里来很多人，大家都舞，鼓掌，呼，仿佛世上只有开心的日，日日都是开心的，夜夜都是乐的。妈妈会披上罩衫，坐在院里，抚摸着自己的脚踝，在月光烟。

    我看了看时间，快八了，我又看了看屋外，雨停了，窄窄的路上留了好多大大小小的塘。月亮来了。酒吧对面的矮墙上亮起了几方灯火，各自框在各自或蓝或绿的木格窗里。有人家院里的一蓬三角梅探了墙，橙橙粉粉的挤在一团墨黑的，廓模糊的枝叶里。一个人站着的男人在地上留了三指向三个方向的影。

    男人隔着玻璃窗冲我们笑，酒保冲我笑，从兜里摸一叠纸巾，给我，指指自己的手。我谢过他，了手上的血，一些碎玻璃了里，有些疼，不碍事。

    我走去，走到男人跟前，递钱给他，男人没要，他的一只手在袋里，一只手贴着。他裹在手里的手不自然地弯曲着，像提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就是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吗？为什么还要他们磨合，要他们互相去契合？要他们互相合？那是婚姻，那是的坟墓，那是人和人吵架，争执……

    5.

    我现在就想见s，我要打电话给他。我不要杀死我自己了，我不要什么重生了，我现在想的事，我现在就要去。

    我愿意合s。可是我合他，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他想要什么？如果我是他……

    一个不快乐的，无家可归的孩始终住在我心里。我赶不走他。会有人来领走他吗，会有人来告诉他，他的家在哪里吗。

    酒吧外面比里面闹多了。

    我明天就回台北，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到他面前，他不用给我他的，他的心，他的灵魂，他不用说他我。他不到这些，我不勉他。我还是会煎熬，难过，痛苦，我也不勉我自己去模糊这些受，去麻痹这些受。

    我拍拍还跪着地的酒保，掏钱，递给他。酒保连连摆手，指指窗，又指指吧台，连比划带说话，我听不懂，猜他是想和我说那个男人买了单。我也连比划带说话：“他买单了？他请客？”

    我想和那个小孩说话，s，陆影，小影。让我和他说说话吧，让我告诉他，有一个害怕的，无家可归的孩住在我心里，在某年某月某日，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激烈争吵后，他就一直住了。让我们一起玩，爬树，丢沙包，扔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