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是你的经纪人，是吧？”

    “你知好多我的事。”

    服务生送来两杯冰，两杯咖啡，男人接着说：“阿丰的事或许你知的比我还多。”

    我闻了闻咖啡，往里加了两块方糖，我说：“你在四季广场是一个传奇。”

    “这个传奇都有些什么故事？讲来听听。”

    我掰着手指数：“有人在四季广场卖摇，你拿着把人打跑了，有一个男的，老是偷拍小学生，卖这些学生的照片，你抓了他，你拍他的照片，贴得满城都是，还有，你为了救一个欠了一债的毒虫，和黑社会谈判，在火锅店里，你帮他还了钱，他们还要他一手指，可能是在开玩笑，结果你自己砍掉自己一手指，扔过去，说，还要不要，一吃火锅够吗？还有……”我喝了咖啡，看了看男人，顿住了。

    “还有什么？”

    咖啡到了我的，我喝了两冰缓了缓，才说：“还有你因为车祸死了。”

    男人说：“差不多。”

    “哪里差不多？是死了的那分，还是其他分。”

    男人说：“反正人都要死，怎么死，不重要。”

    我不同意：“可你还活着啊。”

    男人的双手叠在膝盖上，他不喝咖啡，也不喝。他说：“他不止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走，他和我说了个故事：有一天，我去茶园，一大早，我看到一老虎，它从哪里来？我不知，它会不会吃了我？我也不知，我只知，那一刻，茶园里云雾缭绕，我好想见你。我来见你了，我想看着你，问问你，”男人的尾音一颤，看着我，问我，“你还好吗？”

    我问他：“你们认识很久了？”

    “他在唱片公司看到我，午看到，晚上，他在楼等我，找我看电影。”

    “看了什么电影？”

    “我没去。”男人笑笑，“然后他开始送，送鞋，送衣服，送车。”

    他讲到这里，服务生过来放了账单，和男人说了几句话，男人告诉我：“咖啡馆要打烊了。”

    我一看，咖啡馆里里外外竟然忽然只剩我们这一桌，那些观光客好像说好了似的，一瞬间都走光了，只剩那些小飞虫还在绕着蜡烛飞。我掉了充电线，试着开机，开机倒能开了，可不等我调s的电话，电量过低的提示又了来。手机自动关机了。

    我喝完了咖啡，掏钱，男人抬了抬眉，我也抬眉，他笑，我示意服务生过来收钱，胳膊压在桌上和男人说：“你知吗，蜀雪每次都说再也不接业皓文的电话了，还删了他的微信，他的号码，可是他给业皓文打电话，他背得来他的号码，这个年代，谁还背别人的号码，都给手机自己去记了。”

    我起，男人也站起来了。我给的钱刚好。我的手机乎乎的，我揣着它，走了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