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嫲……一定是睡糊涂了……她怎么会不认识我了呢？明天早上就会好起来，对吧。”

    顾沛走上前，在他的对面蹲。

    他们这才发现手里攥着一个旧布，包裹着几张皱的零钱。

    “你走吧。”沈辛很快地说，“我没事。”

    “哦……”懵懵懂懂地说，“小辛没事啊，没事就好。我都不敢睡，生怕阿红钱没带够，医院不给治病。”

    顾沛上前，悄声问:“怎么了？”

    顾沛听完，脸也凝重起来，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他弯腰轻声对说:“您不认识我们？”

    过了一会儿，他从房间来，看到沈辛还保持这刚刚的姿势，蹲在摇椅边，一动不动。

    沈辛瞳孔颤了一，死死瞪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整个被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压垮了一样，呈现一个颓然的弧线。

    沈辛觉手指的温度退散开，面前的人站了起来，往门走去。

    “小辛，你害怕吗。”

    顾沛镇定地扶站了起来，慢慢走卧房。

    沈辛猛地一顿，手指僵住，不可置信地盯着，良久，他有些犹豫不定地说:“阿嫲，你……睡糊涂了？”

    这一刻，他恨自己懦弱，恨自己不够大。

    顾沛没有走，他一直在后看着他。

    他始终低着，刘海遮住了脸，顾沛看不到他的表，只好作罢:“那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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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很快，不敢多吐一丝气音，因为他怕多说一个字，就会暴自己有多害怕。

    摇摇。

    顾沛一言不发地伸手，手指勾住对方手指，觉到对方手指的冰凉，他微微张开手掌，然后，将对方的手整个包裹住。

    “周末，我们带阿嫲去看一。”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某镇定剂的功效，“可能是阿兹海默症，没关系，我陪你。”

    是拒绝的话。

    “嗯，路上小心。”

    顾沛回看了沈辛一，又转过来:“我们是阿红的同事，小辛已经没事了，但医生还是吩咐要留院观察，阿红叫我们来跟您说一声，让您先睡，不用等了。”

    只是希望那一天来得慢一，再慢一……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全血冰凉，脑一瞬间就像死机了一样。

    顾沛看了一表，十二半了，他说:“洗个澡，然后睡觉，什么也不用想，听话。”

    “不用。”沈辛短促地说了一句。

    如果真是阿兹海默症也没关系，他会陪着阿嫲，如果阿嫲真的把他忘记了也没关系，他可以以其他份来照顾阿嫲。

    “阿红，是我妈的名字。”沈辛一气，再缓缓吐，“我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我妈带我去医院，阿嫲在院里等了我一个晚上。”

    沈辛的手垂地上，无意识地这石里的杂草。

    他张开嘴，大大地呼，他要，他要照顾阿嫲，阿嫲只有他了，他也只有阿嫲了。

    沈辛只觉得有一只手扼住了，连呼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好心理准备了，可是，他没有。

    忽然，后响起脚步声，他被一力扯起来，跌一个温的怀抱。

    了睛，看了一墙上的钟:“小辛生病了，阿红带他去医院，这个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