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凤凰飞走了,梧桐木便开始响,余韵徘徊,久不消散。”
赵氏忍得难受,忙又问,“就是那张琴……到底是张多贵重的琴,值得闹
这么大的阵仗?”
两人摇,杜氏便娓娓
来,“那是开元年间,番贼还没作
的时候,雷俨待诏
京,路上借宿在一
民家。这家人院
里有棵老梧桐,正准备要砍掉。雷俨见那刻梧桐枝繁叶茂,十丈树
无丝毫疤痕,分明是棵好树,便问为何要砍掉。那家人便告诉他,每到月明之夜,这棵树便幽咽作响,闹得家里婴儿嚎哭不止。他们怕树老成
,会作祟主宅,所以要砍掉。”
——就算是,裴氏也不觉着郑氏是如此识货、如此雅致之人。她八成只是借此发难而已。
裴氏,“我也没见过,总不会是绿绮焦尾这些有来
的古琴吧。”
杜氏,“那柄琴原是章献皇后所用,中间有不少故事。我还是听我家老祖宗说的——我们韦杜两家一向往来亲密,你们是知
的。”
“当天夜里就是满月,寂静无风。雷俨等到半夜也没听到树响。快时了,他已迷迷糊糊睡过去,忽的听见外
有清越一鸣,宛若九霄天籁。雷俨忙推开窗
,便见一只火红烈鸟自梧桐枝上飞起,尾羽
愈两丈。那鸟如星陨般一闪而逝,只留尾后一
星辉闪烁。分明就是一只凤凰。”
杜氏笑,“我也是辗转听来的。这
事
这当然知,“城南韦杜,去天尺五”,
安这句俗语说的就是京兆韦杜两家的富贵。同住在
安樊川
上,同是和天家辗转联姻、随着皇权更迭而沉浮变迁的家族,这两家自然关系不浅。而章献皇后便
韦家,在中朝战
里辅佐天
破贼,功勋卓著。本朝多女祸,也多贤后。章献皇后集二者于一
,虽争议不断,但想必后世修史,总有她
墨重彩的一笔。
“雷俨是个琴的,最擅
听音选木。主家这么说,他忙劝住,说先别急着砍,让他听听响。”
裴氏心里这才略好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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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雷俨便向主家说明原委。那家人不信,非砍不可,雷俨便把木买
来,
成这张疏桐
响琴。”
“咱们家老太太的祖母,就是章献皇后的亲妹妹。”
裴氏,“就算章献皇后用过,也未必就值得传家。”
还是赵氏先回过神来,“不是说他都睡迷糊了吗?会不会是梦啊。”
杜氏笑,“这你就不知
了——那柄琴原不叫万壑松,叫疏桐
响。本是玄宗皇帝的琴待诏成都雷俨斫梧桐木
成的。成都雷家素来都用松木
琴,你
何以偏偏这张琴用梧桐木?”
两人,又问,“章献皇后用过的东西,怎么会在咱们家?”
“别难过了,我们两个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裴氏和赵氏都愣了一愣,忙,“有什么来历吗?”
赵氏还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忙接,“是啊是啊,我们都知
你是什么样的人。”
杜氏却摇,“就算不是,传到后世怕也是能比肩同列之
。”
这裴氏和赵氏还真没听过。不过这也不奇怪——她们婆婆的祖母的,这一数就上溯八十年,换了三家姓。何况章献皇后晚年颇多非议,想来老太太也不愿意攀这门亲。
她说得声并茂,裴氏和赵氏都一时都听住了,半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