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桂堂。

    第17章 当时只（二）

    叔侄两个心各异。

    郑宪成老怀宽，也不计较自己才让妹夫差遣完就又让妹妹给差遣了。笑，“明白就好。”片刻后又不放心的，“不光这件，还有你家大娘……”

    ——郑氏当然没忘了她祖父祖母的教导，但她可不想过她阿娘那样的日。她阿娘倒是温良恭俭让样样俱全，却有什么用？尽日里在家以泪洗面，看着她父亲后宅里百齐放，孙繁衍。慧姨娘、宁姨娘鼎盛时，哪个不是趾气扬的？她阿娘压制不住心中忿恨、委屈、嫉妒，又要顾全贤惠不争的名声，不能坏事，就只好窝在小佛堂里偷偷诅咒她们遭报应，生了儿也让狼叼走。结果呢？人家不但生了儿，还生得一个比一个有息。

    两尺见方的书箧，足够读书人游学之用，百十卷书也装得。用来装一封信……

    待打开书箧一看，却只有薄薄的两封信笺，搁在细密的摞在一起的书卷上。

    反正柳文渊一见到就觉着发麻。心想他言辞是刻薄悲愤了些，毕竟要迫他大哥回应，非得小事说大、大事说翻天不可。但也不至于激起他大哥如此之多的绪啊——以其人惜字如金的风格，家书一箧，这得是攒了几肚的不满要趁机向他宣啊。

    最初信是用书箧装着的。

    柳文渊和云秀各自对着自己面前的信笺沉思。

    ——柳世番来信了。

    郑宪成想了想，又叮嘱，“若实在心气不平，就早些将她嫁去。但千万别伤骘的事。若怕落人话柄，熏哥儿他……”

    唯独郑氏，见惯了好人不命、祸害遗千年，早早就看明白了，规矩就是在好人上的绳索。便使浑解数讨祖父祖母心，该争就争、该闹就闹。到来她反而是里面都到手的那个。

    两封信，一封给他，一封给云秀。底这些书给谁，就得看完信才知了。

    郑氏急，“得她！”

    她哥哥也是类似，明明是府上嫡孙，却不知该为自己争取，只信奉兄友弟恭那。结果呢？如今在外提到郑相的孙，谁能先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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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可闹去了就无小事。她这不是习惯的没理争三分吗？

    ……只希望他大哥千万别误会了，他写信可不是为了向他服的！

    郑宪成知她的脾气，见她服了，便又，“你想要的那是张什么琴，和我说说，我帮你一张，就别跟个孩争了。咱们家好歹也是诗书礼仪传家，你忘了祖父、祖母当年是怎么教导你的了吗？”

    郑宪成没说话——柳世番的女儿，又是老太太养大的，他觉着十分般。若能弥合妹妹母女间的关系，更是善莫大焉。但妹妹既然不愿意，那就先不急着提吧。

    云

    想到这里，对柳世番的怨气倒是稍稍平复了些——她在堂姊妹、庶姊妹面前的面，其实都是柳世番给她挣来的。不论是诰命夫人，还是让妹们嫉妒得酸话连篇的无却没纳妾。

    他前半句才将郑氏安抚得想笑，后半句又激起了她的争胜心。

    到底还是平复了气息，“我记了——你就跟柳承吉说，你的话带到了，我已经知错了。”

    郑氏不耐烦，“都是一件事。我知了，不去找她麻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