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琢磨了几个可能，觉着不排除是有人要趁机作，立刻加行程，提前一步赶到了衢州。

    得知衢州府抓到了人，立刻亲自接手。便这么同十四郎见面了——当然，他见到的并不是当朝宁王，而是个毁家纾难的年轻富商。

    释清了嫌疑后，十四郎将这半年间所见怪现象，一一向柳世番提质疑。包括朝廷是否故意选在灾民山穷尽、要易而的地步时，才来赈济。

    柳世番居然耐心的一一作答了。

    云秀从旁听着，心竟久违的有所波动——似乎除了对待他之外，柳世番对任何晚辈，不论是云岚还是柳家她几个堂兄弟，甚至一个素昧平生却敢当面对他提质疑的“年轻富商”，都能耐心的听取和解答。也许没到慈父的标准，却无疑算得上合格的师。为什么偏偏对待她，就的，多一句话都没得说？好歹她也是亲闺女吧！

    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兀自埋怨了那么一晃神的功夫，也就释然了——说到底，云秀自己对他不也的，跟个她不怎么熟却被迫叫爹的大叔似的？

    两个人谈得很，也很真诚。

    至少以云秀对她爹的了解——柳世番难得的毫无保留、倾相授了。就好像他从十四郎上看到了谁的影似的。

    而十四郎告辞离开时，柳世番还当真询问了他的籍贯姓氏，父母是否健在——得知他父母俱已亡故后，又立刻询问他是否愿意到他幕府中来。

    十四郎令云秀颇为扬眉吐气的果断拒绝了。

    离开后云秀便来给她爹拆台，“还好你拒绝了。他现在是招你幕府，等栽培一阵后，定然又要你考科举。待你考中了士，他就要嫁女儿给你了！”

    十四郎忽然了恍悟、懊悔的表。

    云秀立刻补充，“我可不是他闺女，我家了！”说完便意识到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同十四郎不一样，她脸起码有他十层厚。抿一笑，“我们自己就能给自己主，多自在。才不要受他的安排。”

    十四郎脸上越发红透，却微笑着调侃，“婚后也不回门吗？”

    云秀笑，“不回。”

    衢州的事算是有了着落。

    大致观了一阵柳世番如何应对此类事件，十四郎显然心生敬佩了。然而想到这样能的官吏居朝为相七载，天依旧凋敝至此，不免又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