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妃不想一肚风，特地将和她同住之人遣离，将太池侧近离香殿最近的赏亭空了来。

    和她哼唱的曲一样，她所奏的箫也是郭妃从未听旁人奏过的。想来也是即兴之作。

    虽如此，却也没直说——毕竟本朝玄宗也是有名的亲自场舞的人。只是，不觉着这是天，反而觉着吵闹、轻佻。

    ——这丫虽看着安贫乐，享乐的本能却锐得很，果然迅速选定了这一又无人、又和、又秀宜人的地方。

    偷偷摸摸关注一个人多了，难免会一两次脚。在叶娘看来，她已经是熟脸了。不但是熟脸，叶娘还知她曾想上前搭讪却不知为何没有。为此还给她脑补很合理的人设来——比她早，在里已很有资历和份，因为和她们遭遇近似，故而有怜惜和保护之心，常常关注她们。

    这真是谬论，郭妃想，以乐舞为业者是优伶，是给旁人取乐怡兴的贱|人。唱歌舞和观赏歌舞，自然后者才是被取悦的一方。

上前行礼，“你也在这里当差吗？”

    “竹萧、牙板啊。”她大大方方的展示给郭妃看，还相当风雅的解说了一制萧的乐理，表示虽然看着简陋，但音准保证没问题，就是音可能没那么敞亮，毕竟这是因陋就简来的——因为又没刀又没凿，光用簪勺掏孔她就掏了三晚上呢。

    不但没急着破，反而将错就错，同她闲聊起来。

    为什么会觉着她和她们遭遇近似呢？因为她气质清贵，一看就是有家教涵养的人，这人会成为女，那就只能是因为家人犯罪了。为什么没觉着她是妃呢？因为她穿得太朴素了，她还穿洗过的衣服。须知不但里的贵人，就连京城有脸的贵妇，一件衣服最多也就穿一二次，洗过的旧衣是断然不会穿的……

    她便请郭妃吃酒，自己箫助兴。

    只是难得的，她竟因此起了捉之心。

    郭妃也了一件胆大包天的事——她答应了。

    “……这是？”

    时在秋，天其实已有些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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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妃：……啥？

    当询问她为何非要唱歌舞时，叶娘反而比她还要不解——在她看来，唱歌舞才是天。里也有梨园，贵人们也都听曲赏歌舞，为何自己反而不唱不呢？看旁人唱歌舞，到底不比自己唱歌舞来的快啊。又因旁人都太静肃了，她都只敢私底偷偷的哼一哼、一了。

    可是……真好听啊。就像年幼时靠在母怀里虚度光那么和、自在、悠然。渐渐她又想起那时她们坐在摇摇晃晃的车里，她打起了车帘。那一年她都看到了些什么？连绵起伏的远山，山间五斑斓的林，林上空盘旋翱翔的雄鹰。曲折的小路上那风景如不尽的卷初次展开，她的睛都要跟不上了。对了，还有铺面而来的风，她伸了手去捉。是谁说风捉不到的？她明明捉了满

    布上小菜，斟上小酒，她就掏一竹，两牙竹板来。

    郭妃忽然觉得自己是在待人——回还是赏她一箫吧。

    于是叶娘了一件胆大包天的事——她约她晚上一起喝小酒。

    被误认她旁仆妇，郭妃之所以没恼羞成怒是因为，“简朴到让不明就里的人误认作尚，却一笑了之”，也是大家闺秀的修养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