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昭就可怜地盯着她背影看。她关上门，昭就可怜地收回视线。

    不仅那个疼她的父皇没了，她的朝也已经没了。

    刚才程杏飞教训昭时，P一直安静看着没声。因为她也觉得，这位穿越而来的公主殿太傲了，瞧她那颐指气使的模样，仿佛程杏飞收留她是活该欠她的。

    ……她的国家亡了。

    想到这里，昭垂，眶里渐渐涌上了一阵意。

    可是昭想，她自己也很委屈啊。

    “……咳，我是说公主。你不要太难过，杏飞只是想帮助你尽快适应现代世界的生活。”

    她知P是程杏飞的心腹嬷嬷，程杏飞什么事都不避讳P，都有她的影。

    她是公主殿，她受了惊，要在往常，早有一堆侍女围过来哄她了。不就摔了几个琉璃尊吗，若她父皇知了，肯定要再赏给她几个，让她随便摔，摔到开心最好。

    昭知程杏飞生气了。

    P是程杏飞的经纪人，自然是站在她那一边的。

    ……至少，这样她死的时候，还是个公主啊。

    她会把昭接回家，就是看在她孤孤单单一个人落到这里，实在太过可怜。但可怜人总要有个可怜人的样，犯了错却不肯承认错误，这不叫可怜，这叫可恶。

    想到这里，P叹了气，迈步绕过满地碎片，走到她边，主动释放善意。

    人在屋檐不得不低，昭打起神和P寒暄：“嬷嬷，你……”

    她赶忙压泪，抬起看向了P。

    她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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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小祸害”低垂着，默默不发一语的时候，P心里，忍不住有心。

    她不知她为什么穿越千年来到了这个时代，如果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本不想看那些被困在墙里的小人、更不想坐四车，她宁可直接死在呼延律的铁蹄之！

……不，更准确来说，她不就是一来自一千年前的“尸”吗。

    毕竟是个二十岁的小丫呢，而且还是个公主，任一理所应当。

    见她一直垂着一动不动，当了好半天透明人的P，没忍住叹了气。

    P：“……等等，你叫我什么？”

    昭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她刚才就顾着自己伤心了，没意识到她和程杏飞吵架时，P就在餐厅里瞧着呢。

    昭低看看满地狼藉，沉默了好久好久，她既不歉，又想不什么别的办法。

    P恨不得程杏飞没有遇到这个小祸害，没把这小祸害捡回家里！

    有国家，有民，有人疼，有人捧的公主啊。

    这天原本都是姓的！

    毕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昭可以依靠的人只有她啦。

    怎么能用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去评判一个居位的古代人呢？

    她借接电话回了卧室，打算自己冷静冷静，省的看满地奖杯碎片自个儿心疼。

    程杏飞也没她，反正程杏飞有的是耐心。

    她在心底为昭开脱：这年月，家里有钱有权的白富不都把鼻翘上天吗。昭和她们相比，何止有钱有权？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P便一脸古怪地打断了她。

    ……可她父皇，已经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