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阮大要纳那女人回来的时候，她只是大发雷霆，但后来他说要卖掉女儿，林福才终于死心了。

    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她早就累了。

    这一切本不值得，期盼一个畜生回心转意，她还不如盼着天上掉馅饼，让娘仨日好过起来。

    只要阮大跟那女人一走，林福就立即换掉家里的锁，关起门来攒钱过日。没有他，他们娘仨好着呢。

    其实这样很好，再好不过。

    这一刻，林福的心无比平静。

    她垂眸看向空的手腕，突然想：这串佛珠丢了也好。

    没了佛珠，就没了念想，她以后不再是阮大的妻，只会是儿女的母亲。

    想到这里，林福生起澎湃的勇气。

    她颤颤巍巍起，把手放在斑驳的山石上。

    她不能死在这里。

    她还要回家。

    家里有人在等她。

    林福看着手上被凤仙染的胭脂，脸上笑容更。

    明日回家前，她要过来采些，回家给女儿染指甲。

    女儿的手很漂亮，染红一定好看。

    灿烂夕，一青灰布裙的女人攀爬在陡峭的悬崖边，她一脸冷汗，但脸上有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一切都是好的。

    但一切又戛然而止。

    ——

    夜里，燕京城的风很凉。

    阮大踢门家的时候，很意外看到儿也在家，他正坐在院中的小方桌前，冷冷看着自己。

    阮大骂骂咧咧跟女儿要钱，没有搭理冷脸的儿。

    却不料一向畏畏缩缩的女儿今日不知中了什么邪，竟敢跟他叫嚷起来。

    “你又想什么，除了要钱，你就没别的事！”女儿叫嚷着。

    阮大听得刺耳至极。

    他心中一阵火烧，一掌去，女儿的脸立即偏

    到一边，很快便红了起来。

    人也打了，阮大略有些消气。

    但这两个小兔崽，就从来都没省心过。

    就在这时，阮桂开了：“住手！你一回来就打人，你还是个人吗？”

    儿年纪还小，他虽然不能打脸，可上哪里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