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关，贺兰明月懒得揣过多，但没过多久，他便知了景那日的话。

    冬至来临，皇帝旨由独孤皇后主持皇族家宴，北殿终于迎来了久违的贵客。

    皇帝并未穿昭彰的明黄衣裳，只是一玄常服，气尚可，中却多有疲惫之。酒过三巡，他望向闷闷不乐的平城公主，忽：

    “乐君已是到了寻觅个好夫婿的年岁，近日里柔然新可汗为其提亲，此事朕压许久不曾回复，总要在年前给使者一个答案。依你之见……”

    乐君垂着颈：“父皇莫要再提了，女儿不嫁。”

    皇帝皱眉，虽并无言语，显然已经十分不悦。

    席间冷凝片刻，坐于东席的稷王潜轻咳一声正要开，另一侧的少年声音清朗，带着三分快：“父皇，儿臣有一言想说与您听。”

    皇帝向来对这个嫡有偏，纵然经过责罚一事父二人颇有罅隙，并不影响席间的言笑语。闻言，皇帝看向景，兴致盎然：“景儿要说的也与你皇的亲事有关么？”

    “父皇明鉴。”景起，先拱手行礼，方才娓娓来，“儿臣以为，柔然与我朝伐战多年，如今换来和平十载，可汗有意求亲，便是尝到了通商的甜，不想轻易与我朝再起战事。但和亲一事，皇份尊贵，又是父皇唯一适龄的女儿，更有平城封地，如果轻易许诺了他，岂非给了他天大的好？”

    稷王闻言，竟是轻轻一笑：“景儿这话说得有理。”

    景与他对视片刻，继续：“何况从前历朝历代和亲，无一不是居于弱势，公主嫁去草原也是受了折磨。如今大宁兵壮，百姓富乐安康，与柔然对峙甚至占了上风，何苦要以皇千金之躯前去和亲？可汗求娶，父皇大可自宗室挑选一位郡主，封为公主嫁，如此一来柔然得了大宁公主，皇亦可枕无忧。”

    他言毕，乐君投来激神，正开，皇帝却打断了她：“那依你之见，若平城公主不和亲，可汗是否会因此产生怨怼？”

    “若他诚心求娶皇，自然会；若他觊觎平城，也自然会。”景侃侃，“儿臣以为，若皇不嫁去柔然，还有一个方法。”

    皇帝眉梢一挑，示意他说。

    景：“尽快为皇选定另一门亲事，回绝柔然。”

    殿丝竹弦不绝于耳，皇帝大笑声：“景儿此言，居然与潜弟不谋而合！今日午后潜弟前来明堂，他的说辞与你也差不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