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医每隔三月问诊开药。

    贺兰对上她踌躇片刻的神，主动：“阿芒辛苦了，是殿的药么？”

    “啊，是……殿这会儿困了，说想睡觉。”阿芒面发红，朝寝阁里望了望，见窗严实地遮住视线，便又故作轻松地挽过一缕发丝，“就不去打扰了吧！”

    “理应如此，我也正好偷闲片刻。”贺兰笑笑，侧过目送阿芒离开。

    寝阁的守卫一向宽松，贺兰见再无旁人，径直走向了闭的房门。他自然不信什么现在就困了的鬼话，景秉烛夜读也是常有的事，怎会这么早就歇息？他疾作祟，每次服药后短暂地，更不可能将自己锁得这么严实。

    他难得起了好奇心，试探着推一推房门，竟是没有反锁。贺兰明月心一，轻声喊一句“殿”，只听见细细的呼，皱着眉踏寝阁。

    寒料峭，炉余温尚在，烘得偌大寝阁燥而闷。贺兰明月扯开一领，亮了正厅中的灯，四并无异常。

    擎着那盏烛光，贺兰明月又查看过景平日偷懒小憩的茶厅，也没有人在。寝阁中的卧房藏在回廊，中的树还在西风中颤抖，枝条上伸细小//芽，在黄昏暧昧的光里现透亮的金。

    贺兰不自禁地驻足看了会儿，正有些神，忽地听见一声惊/——

    是从卧房中来的。

    他心狠狠地搐，仿佛有所，可又正直地迷茫着，只以为殿有失。踏过莺声回廊的步又急又快，随后“哗啦”一声推开了沉重的雕木门。

    踩着了什么绵的事，贺兰明月差没能握住手里的烛台，低一看，那白日里规整穿在景上的锦袍，正躺在自己的脚底。

    “哎！”

    短促的惊叫，随后是落地的声音，衣挲，空气中旖/旎的氛围任他不经人事也能嗅到不寻常，一兰清香蔓延开——但分明不到开季节。

    贺兰明月不知所措地立在门，看见自己的影。天光是一黯淡的，黄昏转瞬就消失了，他面对一地散到屏风后的衣服、熟悉的鸟画后攒动的人影，猛地缩回了踏去的脚步，慌地想要关门。

    而一刻，衣襟散开的少年已经夺门而，路过他时连一刻停留都没有。他嗅到很怪的腥味，有像带了血的铁锈，又更粘稠。

    贺兰明月望向那人蹿隔厢房的慌影，后知后觉地认是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