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不敢多想，也不敢全信。

    只是，徐辛所言一半藏一半，倒不像全是骗他。

    若他真是贺兰茂佳的儿，贺兰氏的遗孤……此前所想，难全都被推翻了？氏灭了贺兰家满门，豫王救他命，而景——

    景恐怕比他知的还少吗？也不尽然。

    可他转念一想，如果贺兰茂佳当真因谋反获罪，十数年固的教养，兴许也有作祟，君要臣死，犯上作……

    那贺兰茂佳死有余辜，他有什么立场去怨怼律斩了他的皇帝？

    心一团麻，偏生阿芒在他耳边脆生生地喊：“别发呆了，殿来了！看天气还好，咱们仍可去寿山转一圈儿，快，去拿殿的风筝——算了，我去罢！”

    她轻快地跑远了，贺兰明月一抬，景扶着独孤皇后的手，同她走玉阶。

    “本对你说的事你稍后考虑，人选都已定了，改日得了空，去北殿，本和你一起选选。”独孤皇后轻言细语，确实不容反驳的决。

    景只得：“母后吩咐的是。”

    皇后从他掌心缀满戒指和玉镯的手：“娶妻，本不你，你总是有‘年纪尚小’的理，可看昱儿都要到年纪了，你这边儿一动静都没有，就让旁人看了笑话。你心里如何盘算，本不想知。”

    景：“母后……”

    皇后势地打断他：“勿要多言，纳侧室这事本绝不会退让。”

    景埋首不语，独孤皇后言罢，只教跟随在旁侧的侍女搀着自己，缓缓走摇光阁。

    待到皇后与她的随侍离开，景目光一转，朝贺兰招手要他过自己边。他本是心欠佳，见景蔫儿了的模样，莫名地有“连这样也不孤单”的庆幸，短暂地遗忘了和徐辛的会面过去，自然地碰碰景的手。

    “殿怎么着了？”贺兰明月，朝他笑了笑。

    景喜看他笑着的样，以往这么，坏心都能哄好大半，可他抬看了一，没动静，仍是闷着。

    贺兰又：“娘娘难得来一次，您不兴吗？”

    阿芒拿风筝过来，见到的便是他手抵在膝盖上，去看景的样，不由得翘了翘嘴角。

    “你知她说些什么话气我，也兴不起来。”景嘟囔一句，仍不由自主地被贺兰明月牵住了，没好气，“你方才没在外面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