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上扬起脸：“若是从前，没有确凿把握的事我从来不。但今非昔比了，往哪儿逃不是逃呢，上天留了这条命我自当珍惜。”

    话里话外意味，贺兰明月只以为他在说鬼狱之事没多顾念，：“我不留你。”

    景：“银州也不留我么？”

    “你逃狱，豫王会追杀你的。”

    “如今你该改称他陛。”景纠正他，“追杀又如何？我的人全被困在洛，又无兵权，往北只能逃亡柔然……早晚也被送回洛任他发落。”

    贺兰明月微动：“为什么？”

    景看他一：“扶持阿洛的是我和父皇，他上台接替西柔然可汗之位，父皇驾崩，泓便策反了东柔然的几个落联合攻打……大胜，阿洛被杀。往南呢，南楚覆灭，李环无权无势自难保。你说，天之大莫非王土，能逃去哪儿？”

    贺兰明月：“你不怕我把你送回洛向泓邀功讨赏？”

    闻言，阿芒目光如刀地刺向贺兰明月，却被景一个神制止。他打量贺兰明月时总算有了一丝往日神采，笑着问：“你会吗？”

    “若你回去，该如何？”

    “不如何，或许接着鬼狱吧。”景说到那两个字时有一发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继续，“他不会死我，你可以放心。”

    但他放什么心呢？

    提起一残废和害他至此的泓没有半咬牙切齿的恨意，这不是他熟识的景，皇家贵胄，天之骄……从现在的景上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万念俱灰，如浮萍，哪还能窥见当日芝兰玉树的模样？

    景以为他在乎的只是背上人命于心有愧吗？

    贺兰明月不答，行至厅前打开正门。

    炽烈光倾洒而，景措手不及抬起袖挡了一会儿，睛适应了过分明亮的光线后这才放手臂。

    贺兰明月靠在门边，打了个手势，院守着的两个杂役见状涌到他边，其中一人：“二当家，何事？”

    觉后张的目光一直注视自己，贺兰明月向那两人招呼：“力哥，请回一趟府邸中告知段六嫂，收拾东北角的那间小院。这几位是我的客人，稍后暂居那座院，可能会住。”

    阿芒面上讶异之：“贺兰……”

    贺兰明月置若罔闻：“威哥，还要劳烦你留在此地，待四叔回来将此事告知，就说人是我留的，往后不要为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