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说并州可信。”

    并州是徐辛的旧地，贺兰明月信任这个地名，但症结不在此：“此地去并州尚远。”

    “没有洛城调令，陇右军不得超过州界，而北沧州辖地的雪关距离此只有不到五十里了。”景遮着自己的避开火光，“沧州司是丁佐，王叔提过，和并州军督立场不太一样。”

    贺兰明月：“你不怕又遇到一个穆么？”

    景：“经此一役，恐怕明日天一亮就会有废帝起兵的消息传开，届时除却临海王的封地，只有北。”

    “好，”贺兰明月看向李辞渊，“我们就去沧州，四叔，你以为如何？”

    李辞渊没有异议：“先原地休息，穆若想在他辖地将我们击破，后续辎重也要跟上，天亮前差不多也能抵达山谷外。我们在那时发，兴许能躲得过去。”

    几人又是一番计划，才各司其事。

    伤包扎完毕，贺兰换掉一血污坐在篝火边想灭掉光亮，这时沉默良久的景问：“你伤得重不重？”

    他说话轻声细语几乎淹没在周遭风声中，贺兰明月刚经过厮杀这时想起，后怕得很，心境也不同往日：“不重。”

    景闷闷：“若非为我，你便不会受伤。”

    贺兰明月看他无神的，：“不关你的事，要是觉得愧疚就记得自己承诺过什么。”

    景，没听没听懂却驴不对嘴：“你心里一定在想，‘都是这人带的破事，不仅自己得一伤，还要害我至此’，对吧？”

    “从前我的确这么想。”贺兰明月灭了篝火，坐在他边，“你剑指着我时我恨透你了，但后来一伤，死了一次活了一次，有些事就渐渐看穿了。来银州千里迢迢的途中无趣，心里便把你拉来千刀万剐，解气次数一多，再去恨，只是浪费心。”

    “当日他们取来了你的外衫，沾满了血。”景说起这事宛如回到当日，双手一直抖个不停，“我见那衣裳……亦如被千刀万剐。”

    “……”

    “你那时说喜……这话对我太陌生，我也明白得太晚了。”

    “……”

    “我活该，明月，都是我活该。”

    他就这样突然地提起了被两人心照不宣埋的话题，贺兰明月没料到景会重提“喜”二字，当年愿为他死的心短暂复苏，呼都顿了半拍，不知如何回应。

    难该说我现在仍放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