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辛颔首，示意他说去。

    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他良久都想不所谓的“两全”，最终承认，舍小利而争天——还不是因自己而争—

    贺兰茂佳不同意将陇城在的一十七城让给柔然，这样无异于将银州至肃州一线毫无阻拦地暴在敌人面前。

    贺兰明月陷沉默，思考着若是自己会如何抉择。

    陇城对贺兰氏而言是永远的一伤，贺兰明月生时它已经划归柔然。他尚且觉得耻辱，西军旧、贺兰一族更加不能容忍。

    他真心信任沛，何况那时二人密谋待到沛亲政便推翻太后一党……

    徐辛最后叹：“你觉得将军错了吗？那时有人责骂他不考虑家族，但我不认为他是错了。私利与天……本来就无法两全。”

    徐辛摇：“不知将军怎么想的，他从没对任何人提起，我只能猜测也许当时先帝年轻气盛，一心要攻南楚，给了他事后夺回的承诺吧，否则光是太后说了……将军绝不会答应。”

    有了派别就有争论，甚至贺兰氏都无法达成一致，于是指责贺兰茂佳为了媚主害得他们离开草丰茂之地到银州这等小地方受委屈。

    不能伐战，只能伐。

族的先祖，能坐江山的只能有一个姓氏。

    游牧王的可汗喜南人、丝绸和那片沙漠中的绿洲，贺兰山与山形成的狭河两侧的平原他们馋但久攻不，于是趁机狮大开。

    “既然是如此……”贺兰明月顿了顿又问，“我怎么还听闻了，什么慕容氏曾经让先帝向柔然割地求和的事？而被割让的那一片城池中，就有陇城。”

    割去陇西王封地，其一君臣离心，其二利用兵权可以弹劾贺兰茂佳拥兵自重即刻废掉先帝这条左膀右臂。

    “……所以，慕容氏动了歪脑，陇西王手握兵权，先帝又极为倚重信任他，西军在百姓中威望也非常……这是上天送来排除异己的好机会。”徐辛说起这事依然止不住的恨，“中书令说服赵太后，直懿旨，割地。”

    可那是陇西王的封地，朝廷说了不算。

    封地都城怎么能轻易割让，何况那时怎么需要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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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明月声线变调：“父亲能同意吗？”

    要如何牵制柔然呢？

    贺兰明月：“二十年前临海军还是一盘散沙，就算有名将坐镇，主要兵力必须震住段。各地驻军装备良莠不齐，缺乏将帅带领，攻打南楚虽兵力压制，到底差了必胜的把握。所以皇帝让父亲带人奔赴南郡开战，此时北方……”

    而众矢之的正在沙场奔赴南楚前线，一心想着未来皇帝践诺，非议就烟消云散。

    割地之后，尽贺兰茂佳嘴上说着没关系迟早打回来，西军里的所有人生活在陇城已久，蓦然要因为这等屈辱迁往银州——常胜之师有自己的骄傲，岂能轻易被说服——时间一隐隐有不满之声，于是形成两派观念。

    谁能想到却成了南柯一梦？

    “是了！”贺兰明月恍然大悟，“我记得彼时……皇帝要打南楚，但柔然蠢蠢动北方不安定，全国最锐的军队便是西军，皇帝想调动他们，又怕西军一旦离开北境柔然会立刻反扑，届时南北同时作战，没赢面。”

    徐辛反问：“你不若猜猜看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