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这样炽烈地着……

    潜想：如果能活着去，我就为自己……也为他活一次。

    或许动心得更早些，只是他那时毫无察觉。否则以潜的格不会一次一次地让陆怡越过那条线，他也沉溺其中，不愿承认。

    离开紫微城前，潜看陆怡帮自己收拾了几件厚实衣服，故意：“你要带我往北走，那么冷，我可能没几天就……”

    陆怡轻快的背影蓦地僵片刻，想起他的伤，：“不要。”

    “你多久没回去过了？”潜问。

    陆怡答：“二十四年。”

    “到中原那年，我记得。”潜笑了笑，“你那时矮矮小小的，我让舅舅把你安置在秣陵找事，你不肯，非要跟我回洛——你都不知我是什么份就敢跟着走，不怕又被卖了？”

    陆怡抖开一件大氅：“那时候哪儿想过这么多，就知你救了我的命。”

    “后悔吗？”潜问完见他否认，自顾自，“可我后悔。若能早些从这趟漩涡中而，你拉我一把，我们就能多逍遥几年了。”

    陆怡嘴角带笑：“现在不晚，还年轻。”

    潜不语，只迷茫地想：当真还来得及吗？

    离开时潜没带任何随从，陆怡雇了个人驾车。简陋车收拾得整洁净，刚过三月，寒料峭，又铺开了厚厚的褥和披风，窗封得透不一丝冷风。

    景和贺兰明月送他们到方渚门外，因为潜明面上是个“死人”了，日后那些皇家便利都不能再用。景忧心忡忡，一直抓着贺兰明月的手，问了半晌“到底去哪里”“能不能来个信儿”“王叔会想我么？”……

    潜只答：“你当我死了。”

    景瘪嘴：“怎么可能……”

    他拿着新的度牒，听陆怡在前喊：“朗朗，走了！”

    雪将歇，潜掀开车帘往后看，熟悉的声音变作两个小渐渐消失在护城河的石桥后。而那座困了他三十年的紫微城，原来也只是天地间再窄小不过的一隅囚笼。

    后那人还和他保持着一臂的距离，或许也在适应这不真实。

    潜握住他的手：“阿穆尔，你抱着我吧。”

    这些回忆与那个七夕的梦境一样，直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他记得那天洛的雪，刚到北时被天地广阔震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