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则国事掣肘，纵你有万乘之才，最后亦不过是再教这三分天的局势续上几十年。”渊低笑，“破此局面，须无上功业，或平灭突厥，或一统北朝，如此不仅国再无二声，更可挟势南伐。若北周由尉迟肃主政，他乃八国之一，与故魏元氏、皇族宇文氏关系密，国力相若，而敌和我讧，北征西伐，皆以半国之力敌两国，终日北望，岂非郁郁？”

    “那若北周由你主政，你在北周掌军政大权，又无基退路，亦唯有借功业集权。你在一日，我便如抵尖刀，更是夜不能寐。”珩不为所动，“既为夙敌，你与尉迟肃互相耗，才是我所乐见，现我不得不借一方之势，尉迟肃肯许我晋州咽，而你不能割让半寸北周领土，我择谁为助？”

    “不过是一州。”渊一笑，黑夜中犹自目光灼灼，“我许你北周江山，诚意可够？”

    簌簌风声过耳，相对之间慑然如若幽冥之间，渊一字一句，似是郑重其事，又似不以为然：“尉迟肃可决断一州事，我有摄政之责、能自取帝位，可决断江山归属。你要择一臂助，谁能予你更多？”

    他清楚地知晓这是何等大的诱惑，尤其是对珩这样怀有野心的人来说，果不其然珩神一怔，既是不可置信，又像受若惊。

    “‘如其不才，君可自取。望君续江山帝业，不可使安基业落外人之手’。”须臾之后，珩却嗤笑声，冷嘲讽，“宇文羿许你帝位不假，却也明言你不能把江山再拱手外人，决断江山归属，如何得来呢？”

    “我他作甚？我说了，我早不他，现心中，心心念念的只有我哥哥和外甥。”渊说，语调中亦不乏倦然之，“你我若为夙敌，不过如曹刘般望江兴叹，诚合作，则可如秦皇汉祖。你信不过我待你的赤诚，莫非还信不过我的狼野心？我要胡人再不能南牧肆意为祸，我要中原大地再无烽烟兵火，你少年时便知晓的。”

    “如此你纵可得见天一统，千秋史话，亦不过背信弃义之徒。狼野心，如何甘心？”

    “我若在国破之日自绝，亦不算背弃誓言，宇文羿在九泉之若有怨言，也是我去同他说。”

    “你果然存了同生共死之心，还说不喜了。”许久，珩低低笑，似有自嘲之意，“也罢，我成全你罢。可你要记住，我愿意成全你，不代表我就能对宇文羿全然既往不咎，终有一日，我会掘了他的陵墓。”

    “他陵墓还没修好呢。”渊说，心中只以为珩终于想通了其中关节，自己也不必再多解释了。他见珩起，伸手抓住珩手腕，珩恼怒：“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