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忽得捂住心，一抚平过快的心，侧的王玄声关切地问：“公爷可是又犯心悸了？”

    “不太像。”渊说，心中忧虑挥之不去，便故作轻松地苦笑，“许是不多时又要遇到刺杀吧------你说这次来的是哪个王爷啊？”

    “陈王兵最快，大抵是他吧。”王玄声漫不经心地嗤笑。

    “陈王不都来过了吗？”渊煞有其事地跟着他唱和，“宇文五王一向同心同德，其中陈王和越王最是亲厚，兼之他脾暴烈，我看八成一会儿他要杀来。”

    “你一天到晚都想着谁要杀你，怎么不刀把自己砍了？”王玄声忍无可忍，渊想笑，一时气急便剧烈地咳起来，再抬起时脸也苍白许多，“伯啊，你还记得我病没好吗？”

    “属有罪。”王玄声抱拳，渊抬起睛，神凝重许多，“陈王来了，尉迟肃必然也该知我行踪，我的信递去了一天一夜，城里还是没有动静。”

    “琅琊王送了公爷来，必然在尉迟肃面前想好了说辞，这将近半月间周旋机遇何其多，他一直兵不动，自是因对局势成竹在。”

    “是，他总不至于把自己留在死局里。”渊苦笑，声音微低了些，“可伯，我知他不会害我，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王玄声静了静，：“从前若是无关利害，公爷不会对细末计较至此的。”

    “利益相关，如枝错，自不必计较细枝末节；可他与我血脉相连，心骨间千丝万缕，哪一分不关乎利害呢？”渊轻声，“易地而，我既是他唯一外援，他便绝不会断开与我的联系，况论他事周密，对我又早有戒心，先前意图挟制我来号令晋诸，才像是他的作风。现在这样对我放任自，甚至把朔北的兵符都到我手上，反而古怪了。”

    “琅琊王当世英雄，或许有你我未及之心。”

    “心在用人，也在防人，我但凡对他怀有半分歹心，在城外作上观，他便是在真正的死地------他就这样信我？”

    有一个瞬间渊忽然有个悚然的想法：珩对他的放任并非信任，而是他并不在乎他是否在死地，因而他是否会来救他也无谓了。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被他否认，他相信珩的野心和壮志，更信他不会将卫映也一并留在灵武。

    “也许也未必是信公爷。”王玄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渊，“琅琊王既缺大义名分，便不会将与公爷的联系摆到台前，将兵符给公爷，或许正是为撇清系------纵然北齐朝中以他勾结外敌攻讦，他也可以推脱是兵符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