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乃敌，北齐便不是敌？”宇文羿落。

    南陈自此畏周如虎，渊之名更可止江东儿啼，回安后他同宇文羿大醉，贪过后，神志早已不清明，冥冥之间，他听到宇文羿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云里梦中：“南北陆，竟无战事能难倒你，你这样世无其二的人竟为朕所有，每每想到，皆欣喜不已。”

    他望着国书之上珩的字迹，前朦胧间似乎有影影绰绰的过往光影，那样的悸动却并没有如数年前那般只消想想便足以摧心。

    渊醒来之后并未记起自己酒后所言，而此后宇文羿要他留在安陪伴他他也未起疑虑。德隆二年，突厥陈兵北境，与此同时北齐亦虎视眈眈，宇文羿问他当如何，他回答的是联齐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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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十几年了。

    盛夏夜风大作，珩跣足散发，神犹迷茫惊措，渊倚在门边，天然带笑的眉仍神采飞扬：“外风大，你要我一直在那里守着吗？”他慢慢倾，嘴角的笑意也一变得讨巧又乖顺，“行哥？”

    他寄予厚望，他亦甘愿效劳。

    宇文羿递了国书，珩很快回信，亦有此意，与北周约于狮城。

    “给你剥的，拿去吃吧。”珩轻声，“我不喜吃。”

    宇文羿是让他伐陈，取淮南之地，以图来日直取南朝。

    去狮城的路上他以为他已然记不清珩的容貌，可望见他的那一瞬过往的记忆仍纷至沓来，并令他受到一宾至如归的意。“许久不见，琅琊王殿。”他对珩，控缰的手未曾有半分松颤，珩似乎微有震惊，须臾之后仍行礼如仪，宴席之间，他谈笑风生，而珩微有恍神。

    “重源果真兵民如。”宇文羿举起棋，日光透过半透明的玉石，映照着他辨不清喜怒的睛，“如此看来，突厥才当是心腹大患，此番良机，不若重源替朕走一趟，与琅琊王议结盟伐突之事罢。”

    他始终没有对结盟之事表达明确的态度。夜半，渊念及此事心中微急，索披衣起，执灯叩了珩的房门。

    “怎敢妄称世无其二？”他靠在宇文羿怀中，神却飘忽望向窗外的明月，“世家自有人韬略胜我。”

    “何人？”宇文羿的声音带了些期待，渊撑着他，底笑意愈痴，“北齐琅琊王......行哥，他才是当真的惊才绝艳。”

    “边民无辜。”渊摇摇，“突厥以劫掠为生，周齐每每战，突厥必趁虚而图利，为苍生计，自当联齐伐突。”

    他声威最盛是在建昌五年：白衣渡江，直取襄，又以此为踞直捣建康兵临城，陈主惶惶，愿割三郡并贡岁币，渊才罢兵而去。

    他桌案上摆着一盘，泽鲜亮异常，却只动了几颗，渊在安便极喜，坐后说了几句话，便伸手剥起来，等他这一面圆饱满的都剥完了，他却发现对面的珩也在慢慢剥着，淡绿的果晶莹诱人，一颗颗排在边上。

    他应当是真的不喜，可给他剥又是另一个意思。“你手指脏了。”渊说，凝视他指尖，总觉得那玉白之上本不该沾染这黏腻。

齿相依的宇文宗室与关陇贵族便同他关系日益微妙，而宇文羿也并不甘于受制于人。元太后去世后，故魏元氏也与皇帝关系暧昧，如今正是宇文羿急于培养自己嫡系的时候。

    珩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