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蒙了一层冰雪般，他整个人又变回了先前平静无声的模样。

    ——阿羽似乎在竭力平复心湖，既像是戒备着自一切绪波动，又像是戒备着旁人借此窥探他的心。

    乐韶歌心更疑惑，却也没有当面破。

    只随继续说去，“其实师父在师父那一辈乐修中，也被称作不世之才——江山代有才人。所谓的奇才，每十年一遇，每百万人一。归到底不过是一捧沙里最大的那粒砂，一井里最大的那只蛙罢了。纵使在香音秘境独领风又如何？香音秘境之外还有天龙、战云、幽冥三境。四境之外还有六界，六界之外天分九重。宇宙层不穷的广阔，有穷之外还有无穷，已知之外更有未知……”

    想到《九重元尊》所记载的香音秘境之外人和事，她不觉便说得远了。回神时才发现话题已收不回来。

    但谁叫她是师呢？

    的一转折，便说，“所以，日后你纵然遇到了更不可思议之事，也不必觉着荒谬。纵然遇见了远超过你的人，也不必急于攀比。守心即可——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我有厚舞修基，却不曾告诉你和舞霓，其实也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乐正羽：……

    “……那么你呢？”

    “我怎么样？”

    “若你遇见了远胜过我的人，你将如何待他？”

    “嗯……”这乐韶歌还真得仔细想一想了，“远胜过你？不知是怎么个‘远胜过’？才能远胜过你？势力远胜过你？容貌？格？见识？力量？……”

    “巧言令，讨人喜远胜过我。”

    乐韶歌脑中莫名就想起了萧重九，一时就噎了一噎——其实萧重九是人中龙凤，自有他的非凡之。可若说他比阿羽明显好在哪里，似乎还真能用这八个字概括。当然，换一公平些的说法，该说他更疏朗豪迈，周全可亲吧。

    “也就是问，遇到了比你可的人怎么办吧？”乐韶歌笑着反问。

    阿羽显然又被她气得不轻。

    乐韶歌便笑着叹了气，“在我中，世间再没有比你和舞霓更可之人。纵然遇见你所谓‘巧言令、讨人喜”之辈，我也……我也将待之如常人而已。——只是，你为何要这么问？”

    阿羽凝眸看着她，淡漠的反问，“你先前又为何要这么说？”

    乐韶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阿羽亦不求解答。

    见她无话，便垂睫，握了竹笛，向她行礼。如来时一般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乐韶歌轻唤，“青羽。”

    脑海中便传来青鸾回音，“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