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韶歌抬手抹去角鲜血，“还不肯让为师见见你的真面目吗？”

    她只是挑衅罢了，不料对面之人闻言目光竟真又恍惚了一瞬。嘴动了动，无声，却像是真的在唤师父一般。

    他弹指化去了幻象，了自己的真容。

    “我所见到的乐清和，是个彻彻尾的疯。他完全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若旁人和他幻想的不一样，那就是旁人的错。需要他去惩罚和纠正。”前往先贤堂的路上，大司典告诉他，“世界是他的傀儡屋，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满足他的望而生，也该为了满足他的望而死……唯有一个人是不同的。”

    “……掌门师祖吗？”

    “嗯，二代掌门师祖。”大司典，“听师父说，最初乐清和也还没这么疯。师祖替他受刑替死，却不原谅他，将他逐师门后，他才开始发疯。他似乎相信师祖是受人蛊惑才斥责他，是受人威胁才说要手刃他。他还在等师祖回心转意，师祖却已去世了。而后他便彻底疯了。”

    “《须提》本意为极乐净土。”大司典，“曲谱诡谲，却算不上什么杀曲。唯有乐清和演奏起来，才令人痴狂求死。大概是因为师祖死后，他所谓极乐净土，便也成了一个所有人都死光的世界吧。”

    “所以你遇上的可能也不是乐清和。若是他，一旦遇上就不可能留什么活。”但随即大司典便想起什么一般，“除非……除非你令他想起了师祖。”

    先贤堂里，乐韶歌瞻仰了二代掌门师祖的留影。

    和她并没有像到不分彼此的地步。然而不可否认的，眉之间确实很有些近似之。

    更重要的是——掌门师祖的共命鸟，也是一只青鸾。

    乐韶歌因此没忍住询问青羽，“灵界凤鸟一共几只？”

    “五只——赤者凤，黄者鹓，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

    “……你是青的那只吧？”

    “本座就是喜青，就是要当青那只！你有意见？”

    “……不，没有。”

    正面比拼，她定然打不过这个独挑了整个香音界还能边杀边退不留活的大。

    但在意识到他对二代掌门师祖的偏执之后，乐韶歌便隐约觉得——他应当还会再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