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践行了自己的大义，可以安息了。”

    “可你在亵渎她的大义，令她如何安息？”

    “哦，”王嘲讽的看着他，“说得就如她还活着似的。我赠你的灵魂石你是否使用了？你是否已为这可耻的世界，献祭了恋人的生命？”

    “她是为自己的理想而死的，我将继承她的遗志……”

    “什么遗志，不过是活人的自欺罢了。”王冷漠的打断了他，“死去便是虚无。”

    “死亡不是虚无。”他的好友反驳，“她们已留了自己的痕迹，会有无数人记得他们，也会有无数人继承她们未竟的理想继续前行。”

    “那么，”王残酷的冷笑着，“我所岂不正是在推动世人继承她们未竟的事业？不要怀疑啊，我的好友，”王说，“只要查明灾难的真相，你将会发现，我也是在拯救这个世界。”

    “杀死世上一半的人，算什么拯救世界？！”

    “一半而已，只要努力总会有活去的机会。”

    “——你忘了自己昔日的志向了吗？！”

    “没有忘啊，怎么可能会忘。”王说，“我只是希望我唯一仅存的亲人，能不必再从噩梦中惊醒，不必随我衣衫褴褛的离，不必再违逆自己的本提起刀剑奋力搏杀……我只希望她能生活在太平安乐的世里罢了。”

    “那志向早已死去。”王说，“我所剩的只有愤怒和悲痛，它们如烈焰般时刻烧灼着我的心。只有你们的哀嚎和痛悔方能平息它。我会拯救这个世界，但我也将让你们所有人，都品尝我所经历的痛苦。”

    而他的朋友回答，“……我已尝到了。你可从我的痛苦中，获得任何安抚和治愈？”

    王没有作声。

    而他的朋友悲悯的望着他，“你将如愿令无数痛哭哀嚎，但你不会从他们的悲痛中获得任何抚。你只会在他们的痛哭声中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她死去，一次又一次的重温当日的悲痛。你会发现，死去的每一个人上都带着她的影。”

    听到这里，天神们再次困惑。

    他们不能理解这对好友究竟在为什么事争执——他们不能理解王的好友为何执着于所谓“痕迹”“遗志”，死亡难不是虚无吗？可他们同样也不能理解，王为何会愤怒痛苦，会相信他人的哀嚎与痛悔能治愈他。

    虽不能理解，却又似乎可捕捉到些行迹——少女说过，人类一切恨，都是以自我的受为开端，推己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