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离小师弟住的后院最近，他在木格窗边立了大半日，等来了师父随的一句，雪初和陵儿山偷闲去了。

    11.

    那一日他最终仍是见着了小师弟。

    往后的两个月间，小师弟如同镜月，每隔半个月现一回，解他不能言说的病症。

    决定放弃修炼无剑那一刻，李雁行心中滋生了诡异的平静。

    小师弟急切的脸于霞光中镀上浅金，李雁行悄悄握住了他白净的指腹，近乎虔诚地想：“翠逢山容得我，可我却不师父的弟了。”

    光是恢复力便耗费了许多时日，他前脚方才转好，后脚便寻了个由山，在外逗留了一个多月。

    再逢小师弟，腔里猛然溢的怒意，连李雁行自己都不明白缘由。

    无剑宗的小师弟，是该一辈无忧无虑的，而非窝在一间石室里，受着所谓功法的折磨。

    12.

    小师弟是从天上偷盗来的金樽玉，落尘世里，也比旁人鲜活百倍。

    无诀修心，小师弟自然受不得如此苦楚。

    小初瘦了，他想。

    李雁行耐心地听满面倦容的小师弟向他倾倒苦，这些扰他心志的琐事中竟还有李雁行三个字，教他登时受若惊。

    可小师弟说着说着声音渐小，乃至于闭上了嘴，眨着睛再不开了。

    “小初，怎么了？”

    小师弟不说话，抬起贴上了他的嘴。

    13.

    李雁行自小便一直记着舅母发火时吊起嗓冲他说的一句话。

    “雁行呀，你可记好了，是你命不好，上克爹娘碍亲眷，我和你舅舅能收留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世上再找不到比我们更对你好的人了。”

    舅母，你说错了。

    我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45、少年游·谢陵

    1.

    天上天，再找不着比阿雪更笨的人了。

    谢陵十几载人生中一直秉持着这个念，纵使常雪初后来猛然开了窍，武功犹在他之上，也未能改变他的想法。

    2.

    谢陵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爹娘，在他里，常无虞就是他亲爹，徐苑柳就是他亲娘。

    三岁时，常无虞打算替谢陵开蒙，谢陵便从那时起知，师父和师娘要有亲生骨血了。

    师娘肚鼓鼓，拍着他的脑袋说：“陵儿，你希望师娘肚里是师弟，还是师妹呀？”

    谢陵想了想，张开嘴，话都说不清楚：“我要小师妹。”

    师娘笑笑，轻柔地抚了抚小腹，让他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