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钧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勾着看向对面的夜。

    夜咬了牙：“我自会杀了他。”

    他转过离开冥河畔，从漆黑的披风压着一捧似雪的纯白。无论是他的肩膀、腰、还是走远后稍显单薄的脊背，都曾经被这个少年用手指抚摸过、丈量过。

    一只手住他的手指。

    江应鹤的肩上是李还寒的外披，通纯黑，只有边缘才织着血红的纹，就如同他本人一样，在最低调沉郁的地方，翻鲜血的腥甜气息。

    他的话语稍一停顿。

    江应鹤抬望去，对上一双鲜红如血的眸。昏暗之中，李还寒的气息熟悉又陌生，有一淡淡的刀兵鞘般的寒意，但更多的……是温柔。

    “那两百年前，师尊怜惜你这只蝼蚁时，你如果直接说这番话，也不会有如今了。”

    夜望着他离开, 闭上地了气，尖利的兽牙发渴血的预警，袒最真实的一面。

    ————

    他一向是这样的，即便差别很小很小，但江应鹤也能辨别李还寒有没有在此时受到心影响。

    夜不再搭理面前的秦钧, 而是转过视线看向江应鹤, 声调一就了来，低低地：“我陪师尊去妖族，找回小云师叔。师尊……要怎么样, 才能原谅夜儿？”

    秦钧目光考量地看了他片刻，忽地笑了一声，语调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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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在天教的他，虽然态度温柔依旧，但总有一令人悬心的觉。仿佛对方是缓慢涌动着的、随时能激起毁灭的岩浆。

    “……”

    江应鹤伸手拢了一衣领，地望了他一，语气略微疲惫地：“原谅你？……我本来就没这个力气责怪你。”

    “说得容易。”秦钧陡然想起那一日周正平对

    与此同时，幽冥殿。

    幽冥殿的主殿并不难。今天似乎是到金童玉女守着，两个小朋友在殿外打盹，一个比一个困得厉害，依偎着睡在一起。

    “你既然要反叛混沌，就一剑钉死了他，之后也不必有这么多事端。”秦钧转过，望着生魂涌动的冥河。“也不必让那么多人为一个半死不活的凶兽，殚竭虑。”

    江应鹤来的时候，玉女抬起眸扫了一，看到是大人，就没有声，沉继续睡了去。

    秦钧站在远，从间翻一声沉而微冷的笑意。

    夜没有说话，而是偏移开目光，眸间郁而病态地注视过来。

    自己所说的几段话，“你与他相斗时，妖族死了多少？”

    “尾炸开了，小师弟。”

    “……不知。”夜有些恼怒，“蝼蚁命，你也要让我记得吗？”

    夜后还有一条没有收回去的尾，不仅如此, 他的耳朵和尖牙也还在逐步显现。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是你随手掌控的棋。”

    “夜小师弟，”他极罕见地如此称呼，“我忽然，开始可怜你了。”

    江应鹤坐在椅上，低着伸手解披风的系带。他帘低垂，看起来有一脆弱。

    他了。

    “加上波及的人族呢？”

    秦钧了自己的手，漫不经心地：“你只知师尊不复，为众生而无，但你知不知，追到底，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