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想保持自己的清醒，可仰面看着那毫无变化的天空加重了这疲惫，连推车的颠簸都在给他眠。

    直到被扔车，他也没有完全醒过来。

    黑作战服上结的白霜化成了汽，寒意贴着肤往骨里钻。

    季雨时在梦中哆嗦着，察觉自己躺在一片又又冷的地上，却没有一丝力气蜷缩给自己取。

    在这样困难的睡眠中，他其实睡得并不安稳。

    他在哪里。

    队友怎么样了。

    宋晴岚的枪为什么在那里。

    大胡想要什么。

    这些想法不断在季雨时脑海中盘旋，它们拧成了一绷的弦，时刻警惕着，提醒自己不要真正地沉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听到有人低声和他说话，但听觉迟钝，听不真切。

    然后，他僵的上半被人扶了起来，有什么将他裹住了。他迷迷糊糊翕张着睫，看见裹住他的是大胡一同扔上车的那条脏毯，羊材质，有烟的和疑似陈年汗的污渍，不知钻了多少细菌在里面，卫生堪忧。

    即便全每个细胞都想逃离这条脏毯，季雨时也无法拒绝，更不能拒绝，只能任由它给自己一温，渐渐地，手脚才恢复了一知觉。

    他依旧没能睡得安稳。

    又过了很久，他终于能稍稍动动脑袋了。

    脏毯源源不绝地传来温度，是来源于人类的温，说明他正被人隔着毯抱着。

    这觉很不好，季雨时想要挣扎。恍惚间，他看见前是一张他认识的、且印象刻的脸。

    那张脸看上去好像有不同了，但季雨时一时又找不来哪里不同。

    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总之，看到这张脸，季雨时忽然就放了所有绷着的弦，不不顾地扔了所有的警惕。

    然后，困意铺天盖地而来。

    季雨时彻底陷了沉睡中。

    *

    再次醒来。

    的知觉逐渐恢复，四肢百骸里的疼痛也消弭于无形中，除了背火辣辣地疼——被人拖着走时产生的后果，季雨时觉得人已经轻松了许多。

    他算不上十分清醒，但睁开了睛。

    目是光洁的地面与天板，还有类似ABS合金造就的墙与圆形气阀门。通过墙上的圆形小窗，能看见外面依旧暗沉着的、没什么变化的天空。

    这里像是放大版的胶舱，准确来说，这里可能是个太空舱里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