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顿时没了，拳搁在嘴角，尴尬地咳起来。

    夏焉坐正，瞧他后，好奇：“猎到了什么？”

    程熙面红如滴血，勉：“四殿只学到《周南》。”

    程熙登时尴尬。

    饭吃到一半，家乐呵呵来，禀告：“相爷，四皇殿派人送来一獐，说是给大公。”

    “一只獐，两只野兔，还抓了几尾鱼！”小方放大网，以剑柄挨个拨，“殿，獐送给程大公吧。”

    薛沐风：“晨星，你在说什么？”

    “晨星！”薛沐风拍案，“收敛些！”

    黄昏。

    夏焉也作看不见他俩状，听着他俩的明掐暗斗，暗自好笑。

    “爹，这就怪你不读书了，我来给你讲。”薛晨星不到二十，格活泼，说话更是无遮拦，眉飞舞：“《诗经·召南》中有一篇《野有死麕》，这么写的：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一瞧程熙，嘿嘿一笑，夸张地摇晃脑，“舒而脱脱兮！无我帨兮！无使尨也吠！哈哈！就是说一个男猎人在林中见到一个女，喜得不得了，想跟她那个，就猎了一獐，用白茅包着送给女的，中间省略，然后女的就喊：啊！慢一！啊！轻一！啊！不要动我的腰带！啊！太大声了狗都叫了……”

    薛晨星挠挠，辩解：“

    可是一向君风度一本正经的人突然说那话，真地很好笑啊！

    京郊猎场外，夏焉在椅上扭来挪去，喝了五壶茶，解了三回手，终于等到喧闹渐近，人回来了。

    景澜轻咳两声，程熙面更红，薛晨星则哈哈大笑，拉着程熙：“四殿这般，好福气啊！”

    许久后的某日，夏焉冷不丁想起小池边的那个比喻，陡然反应过来，其时气氛正好，程熙是在暗示，谁知他竟蠢得冒烟，不解风，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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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夏昭背弓箭手持利剑一当先，吩咐旁兜网的侍卫：“黑熊理净，献与父皇；兔好送去太傅府上，给太傅加菜。”

    众人：“………………”

    家：“死的，同太殿送的兔一样，是小围猎猎回来的。”

    二皇跟着停，趾气昂令：“快冬了，将那白貂剥了，给父皇织个手垫。羊羔立刻去烤，火候注意些，父皇吃的。”与夏昭一对视，刀光剑影中各自骑走了，完全看不见夏焉似的。

    数人一愣，薛晨星珠一转，朝程熙小声：“喂，你最近在教四殿读《诗经》？”

    相府晚饭，一大家人围坐一桌，分别是：一家之主景澜、其夫兵侍郎程有、他们的程熙；与景澜一同大，亲如兄弟的师兄兼好友，亦是程熙的武学恩师薛沐风、薛沐风之男妻沉璧，以及他们的儿薛晨星。

    估计程熙当时要郁闷死了。

    獐珍贵，夏焉也有此意，只是不好意思开，故而小方一说，他便顺推舟立刻同意。

    “殿！”小方也回来了，风尘仆仆背着个网。

    薛晨星不以为然：“《周南》后就是《召南》，四殿肯定是预习了！”歪过，扯扯程熙袖，“他送你，那就是说你演女的喽？程姑娘，觉如何？！”

    景澜放筷，不动声：“活獐还是死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