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哦”了一声，慢悠悠：“不怕孩儿学了去，以后也只会画丑的？”

    程熙饶有兴致地一张张拿起细瞧，夏焉立刻：“你不许嫌丑！”

    “差儿就晚了。”程熙慨地说，作势批评，“知错就改。日后再有任何想法，必须第一个告诉给我，明白么？”

    他撤开一距离，抬起认真地看着程熙，“其实我的确可以什么都不想，把一切都给你就好，但我不想那样。先前已经说过，我也想变得厉害起来，我也知人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变厉害的，一定会经过一些难关和考验，抉择割舍应当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既然如此，那我就得勇敢地去面对。不过好在我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有你在我边，我只要这么一想

    夏焉在心中准备梳理了一，：“的确，我这人一直有任，事总是习惯于着自己的想法好恶来，尤其是从前。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尤其是了县令以后，我渐渐明白，很多事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没有绝对，而是关乎立场或利益。但我又觉得，若一味只考虑立场或利益，那也许有时就会是非不分，错事。所以，当真面临这一类的抉择，就一定要好好分辨，要掂量孰轻孰重，既考量局面，又关照本心。或许有时会很难，但是理应承受，否则人不就变成只看立场和利益的工了？”

    程熙故意：“嫌丑会如何？”

    夏焉珠转转，犹豫妥协：“那、那你不许生气，也不许笑我。”

    所以如今，当他看到这份由他亲手写就的和离书与当年离开他手中时相比，竟连半个字都不曾加多的时候，他大大地惊讶，大大地震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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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喜这疼痛，因为这是夏焉早已着他的最直接的证明。

    “好，你说。”程熙着他的脑鼓励。

    他期待地望向夏焉，夏焉不好意思地低，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我不想和你和离。反正……也没人知。”

    和离书。

    当时，他信誓旦旦地这么想着。

    程熙茫然：“还有我不能看的么？”

    一瞬间，程熙的手攥了，被许多烈的堵住，堵得他难以呼，甚至觉得疼痛。

    和离书本需夫妻二人同时署名，各执一份，但当时形特殊，他便只写了一份，落自己的名字和印章后，托景澜转给已经回了皇的夏焉。只要夏焉也写上名字拓印章，他们这婚便是离了。

    程熙不知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只：“你将我画得乌七八糟丑态百，我也既没生气也没笑你。”伸手从夏焉怀中取过锦盒，打开，起最底那张有些泛黄的纸，抖开一看，愣了。

    夏焉一定会离。

    他一步上前搂住夏焉，低：“但你总该让我知啊。”

    “我当时觉得自己太坏了，不上你。”夏焉双手抓着程熙的腰带，努力一笑，“现在知也不晚。”

    是四年前，他在即将前往青州之时，写给夏焉的和离书。

    看完一遍，程熙将画纸垒好，探再看锦盒，发现其中还有一张纸，以为是漏了，伸手正要取，夏焉便一惊，抢先抱住锦盒，警惕：“不要看！”

    “嗯。”夏焉在程熙怀中，“现在就有，昨天你问我的话，我好好地想了一。”

    夏焉哼了一声，抱臂：“那我就每天都画一张更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