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得无可救药。

    喜到，见到他与任何人亲近，都像是里了沙。

    一也不能忍受。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表面的平静，在梦里却一次又一次的朝着季凛边的人怒吼，声嘶力竭，狼狈又无力：“离他远一！他是我的！”

    但季凛不是他的。

    他们只是朋友。

    他以后会有喜的人，会跟别人组成家，亲密的事，生儿育女。

    他会成为别人的家人。

    比“朋友”要亲密无数倍的家人。

    他甚至不可能只有一个朋友。

    郑漫只是季凛的一个最要好的朋友。

    小时候使的计，大后就不好使了。

    同龄人不再是一两句话就会笨到什么都信的笨小孩，他们会有自己的判断，自己的理解。

    而季凛也会慢慢察觉。

    会不会有一天，他会跟自己说，你的坏事我都知。

    会不会，连朋友都不能了？

    而就算安稳的陪在他边，也还是无法阻止一切发生。

    他会认识很多很多人。

    他会成，会有自己的兴趣好。

    我们的共同并不多，他会找到和他有共同的人。

    当那一个人现，小时候的幼稚诺言，还算数吗？

    郑漫每天都在害怕。

    他讨厌自己。

    嫉妒、丑陋、贪婪、攀附着别人，来取自己生存的养料。

    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想要的都要不到。

    就只能去骗，去偷，去抢。

    去博取关注。

    去拼命把目光拉到自己上。

    像梁小丑，把自己的心剜来，嘻嘻哈哈的喊：“来看呀来看呀。”

    如果没人看，他就会面无表的把这颗剜来的心丢掉。

    季凛一直都在看。

    并且一没察觉他的丑陋。

    一直温柔的看着他，小声跟他说：“我在这。”

    你在这。

    你会在这多久呢？

    你什么时候离开？

    告诉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行不行？

    而时间久了，郑漫又忍不住去想。

    为什么要离开呢？

    像是恶在他耳边低语。

    在蛊惑他。

    “把季凛留来啊。”

    人什么的，我不可以吗？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也去成为他唯一的人。

    不好吗？

    “唯一”。

    多好啊。

    不是第一，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