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萧贵妃却没起，只跪伏在地，低声：“臣妾先前不懂事，加之不适，对皇上多有怠慢，辜负了皇上的好意……”她缓缓抬，对先前的任别扭直言不讳，神中也带了歉然，“幸得皇上贴包容，如今想明白了，特地过来请罪。”

    “来了。”太招呼一声，袍袖微抬，指着西面华的方向，“那边有动静了。”

    而他目之所及，恰是皇的方向。

    小萧贵妃亦顺推舟，说了许多后悔歉疚的话，句句贴心。

    风殿建在台之上，周遭只些低矮木，四面斜坡皆有东卫军戍守，闲人难以靠近。梁靖孤上了台，就见太负手站在殿，窗扇开，望着远耸立掩映的殿宇，神晦暗。

    “臣妾拜见皇上，特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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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再度站在麟德殿外，瞧着那扇掩的朱红门扇， 她竭力勾， 令笑容温婉。奉召殿，里面鎏金香炉上香气袅袅， 垂的帘帐一如往常， 连御案上的摆放也都一如从前。她垂眸盯着地面， 声音也是柔和的——

    说话间抬手，示意她过去。

    她肯服认输，景明帝自然是乐意的，遂亲自过去，将她扶起。

    秋时节天朗气清，东里几株银杏都转了颜，一瞧过去，澄黄朗。

    梁靖已在外面听得风声，此刻瞧着那凝重神，心中有了猜测，上前便拱手：“殿。”

    然而帝王终是帝王，一旦铁了心， 便是雷打不动。

    那动静是指什么，梁靖自然明白，不由眸微沉，低声：“他们打算何时动手？”

    景明帝五十岁的人，哪会跟她计较？

    ……

    小萧贵妃知老皇帝的脾气，也没惺惺作态，只说先前她初丧了父亲，又因家人先后问罪，虽知萧家行事有违律法，却仍奢望皇帝能为她网开一面。后来阖府问罪，她心中实在难受，才会想不通是非功过，气任，怠慢圣恩。如今已明白轻重，心中十分愧疚云云。

    “十月初吧，梁州有灾，父皇有意让我巡，又怕京城事。小萧贵妃筹谋了半年，哪会错过这机会。”太拂袖转，带几分冷嘲，“近来父皇有意避着永王，她往递消息格外勤快。”

    自此而后，再度冠后。

    最后一希冀磨灭后， 她决意听从姑姑的指。

    这些事陆陆续续落东里，连同人打探到的许多秘辛，一并传到太耳中。他也不闻不问，劝着皇后仍如从前般装聋作哑，放任两位萧贵妃独占风，甚至还偶尔在朝政上帮永王一把，摆兄友弟恭的姿态。

    且他近来每况愈，小萧贵妃虽闹别扭不肯曲意婉转，却时常叫人调制羹汤送过来，又托人寻了上等的貂等给他些东西来用，足见其关怀之心。如今她肯认错，将萧家那一页翻过去，自是宽厚安抚。

    景明帝抬觑她，边带着玩味的笑意，“怎么了？”

    小萧贵妃先前还存几分幻想，盼着皇帝能回心转意， 即便死者不能复生，也能允她为族中众人供奉香火。但半年期盼， 婉言劝说了许多回， 终究没半用。皇帝仍对她呵护，碰见萧家的事时， 心仍得跟石一般。

    连着数月平安无事，直到九月底，才忽然将梁靖召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