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垫脚凑到他颈边耳语：“哥，你穿军训服的样真帅。”

    场黑魆魆的，我躲在角落的黑暗里，扒着单杠瞅着最后一排看，齐晗果然坐在边上。他把帽摘了，逆着月光，糟糟蓬松松的。

    我哥奖励我带我去他们院的新生聚会。

    听说站军姿容易倒，我给我哥买了一大包糖，让他每天带两颗，站军姿以前偷偷放嘴里。

    齐晗那些笔记是人的吗？

    但所有人都知那里站着的是谁，无论是男是女，是是矮，是胖是瘦，都是建大医学院十三连的齐晗在二零一二年九月八号夏日晚的少年心动。

    英语98…

    2012年9月17号

    玩儿得好大，真心话输了要么一瓶白兰地要么坦白局。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半晌，他极其缓慢地把手抄到左边衣服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踌躇着拿来。

    我哥那么聪明，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这周周考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我哥走去的时候十三连应景地响起暧昧的哨和起哄声，我在他后，目送着他自耳后到脸颊上的绯红渐行渐远。

    我怎么跟我哥说我这个成绩啊…

    其实是他推不掉，只能捎上我这块狗膏药。

    我终于没忍住，掏手机给被糖化得梦中不知是客的齐晗发了条短信：甜吗？

    2012年9月28号

    被惊扰到盛宴的男孩趁教官不注意打开手机查收着短信，只一瞬间，那颗埋着的脑袋扬了起来，四转动着，肆无忌惮向人们展示那上面的清秀五官。

    或许是从包里掏了什么东西，他两只手的手指忙活起来，不断翻把玩着他那个在一片黑暗中犹抱琵笆似的小宝贝，两只睛在月光辉映一片柔和，细细端详着。

    “甜的。”

    2012年9月15号

    我哥两弯屈，在他上本就不太的军训此刻直接让两个脚大张着嘴，堪堪小半截贴着骨面的洁白肤。手肘放在膝盖上，两手叠，不知低望着他前的一小片人造绿地在想什么。

    月光多狡诈，照亮恋人的底，就能窥探到夜里所有想被藏起来又藏不住的意。

    是糖！

    英语怎么这！么！难！啊！

    507…

    慌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憋来。

    我哥绝

    小灵通的屏幕又绿又亮，被举起，在吞噬了几单杠的黑暗里摇摇摆摆。

    /

    摸黑找到医学院十三连的时候我哥他们正原地休息。

    我蹙着睛想看仔细些那宝贝到底是什么，一秒他却把它放了嘴里。

    九月八号那天是周六，不上晚自习，我偷偷跑去建大了。

    我给他买的糖！

    这里是月亮的漏网之鱼，夜沉甸甸的，织不见脸红的黑暗满满兜住有人的一腔燥意。

    再懒得去顾忌什么了，嘴里的糖快化完了，齐晗在一众目光穿梭人群朝角落的黑暗里去觅一片彻底的甜。

    2012年9月20号

    墨不要钱的吗？

    所有人都不知那里站着的是谁，是男还是女，是还是矮，是胖还是瘦。

    齐晗没来得及说话，集合哨声响了，他的呼转向医学院十三连的位置，又转向我，又转向十三连，像只慌得失了方向的鹿。

    我要死了！

    上周英语上一百了。

    我想我在那一刻瞳孔是倏然放大的，不经我知晓，不受我控制，正如我同时在嘴角漾开的笑意。

    正常人的那个样的笔记吗？

    于是我趁着夜把那些憋在他牙关的字吞了过来，它们再也见不到光了，齿缠之间被我渡了肺腑。

    我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