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挤来挤去不仅没有仪态，也免不了频频和人肢亲密接，因此停了来。邓书汀以为她还想往里去，拉住她，“就在这里听吧。”

    说着小心避开又凑过来的一个女学生，怕她踩着自己的鞋。

    宿碧，仔细听礼堂讲台上学者的演讲。

    “想必诸君都知大不列颠与我国从来制不同，此亦其兴盛之原因。要我讲，民国该学，该效仿，但却不能囫囵照搬，同此理，引西洋文化，也该对中国之过去有所保留。在此我讲个歪理，不论是说话，还是书信，我们仍还使用中文。若真像有些论者所言，咱们岂不都应不再说话写信，直到学会洋文？”

    话讲到这里，有学生站起来直言，“但大家都晓得，庞先生您留过洋，也会洋文，既中文这样好，您又何必学洋文，从前还用洋文与友人写信，用洋文写书呢？”

    台议论纷纷，宿碧在人墙后等那位庞先生回答。

    讲台上的人从容不迫笑，“这问题好。但老祖宗有句话说得更好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用洋文与友人写信，实为趣，至于写书——”

    庞先生故意吊人胃，停了停，直到台学生们都翘首以盼，他才又笑，“这书可不是写给你们看的，是写给洋人看的。”

    ……

    礼堂里掌声时不时响起，宿碧站在人群中，心中起伏。

    宿家多的还是从前的古书名著，少见学生中行的书籍，她只能偶尔用这方式，会如今的新。

    她从小接受的还是偏旧时那一思想，因此每一次碰这些新东西，都有一小心翼翼，心难平。对于如今的新，她仍一知半解，问书汀，她讲的囫囵，问爷爷则只会被打发走。她有好奇心，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与胆量。

    “走啦，我脚都站疼了。”

    宿碧回过神，恋恋不舍又看了礼堂，跟着邓书汀一起离开。

    她们没走几步，礼堂里的人群就陆陆续续散了，立华大学里顿时熙熙攘攘。宿碧她们离开时走的是必经的大路，因此人最多，有些学生行匆匆，她们只能尽力避开，避免碰撞。

    但毕竟人都从后面来的，背后又没睛，宿碧没防备，后背与肩膀突然被狠狠撞了，她忍着疼痛回看，只见撞了她的人也没回就往前面跑去。

    “这人急什么？歉都不懂？”邓书汀气急败坏抱怨。

    宿碧正要开，突然发现手中空空，编织小包不知所踪。

    “包不见了！”

    她又看向撞了她的那人，背着看不清正面，但双手搁在前，不用想也知是抱着她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