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神父赞叹一声，接着

    “就当是为你们接风洗尘了。”卡尔神父笑眯眯回，不容置疑似的又冲宿碧招了招手，让他们赶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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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住的事可以一会再说。”

    宿碧看向陈章手里的画板，画中卡尔神父姿态放松地坐在沙发上，上穿着神父们平日里穿着的黑白便装，发白却整齐，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神矍铄。

    黑白素描画得真且传神，如同照片一样写实。

    到这个份上宿碧更不好意思再拒绝，只能了谢后返去告诉陈章。然后两个人一起提着行李踏卡尔神父的小洋楼里。

    陈章笑起来，将铅笔往耳后一别，拿着画去给卡尔神父看，嘴上谦虚，“只是一幅速写。”

    “……你在想什么？”

    “绘画上我是门外汉。”宿碧仔细端详画像之后笑了笑说，“不过真的很传神。”

    “刚才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陈章自言自语似的嘀咕几句，又问，“你看看我画得怎么样？”

    两个人从餐桌上的西洋菜式聊到中国菜，再聊到各见闻。大概都有意识顾及宿碧，所以中文为主，实在到卡尔神父形容不也听不懂的时候就改用英文，宿碧听得想笑。

    宿碧猛地回过神来，面前陈章一脸疑惑地盯着她。

    一顿饭吃得很闹，晚餐之后陈章突发奇想，拿起放在一旁的画板，“卡尔神父，要是不嫌弃，我愿意画一幅画像给您来作为饭钱。”

    仿佛一觉醒来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拥有了另一生活。陌生的地方，卡尔神父招待他们的异国菜肴，还有陈章手里时而停顿时而飞快动起来的画笔。

    期待肯定的语气藏都藏不住，还有一两分得意。

    从前她以为陈章就是个富家弟，每日只学画衣无忧又不闻窗外事与人世故，不然也不会孩气地一而再再而三说想跟她个朋友，现在看他一茶房伙计的衣服，人好像也消瘦不少，但却天南海北什么都知个。

    卡尔神父明显也对他一装扮好奇，然而陈章只是咧嘴笑了笑，说是家中落不得已去四工。

    初来乍到，她就带着个人一起蹭饭。

    与墙上的灯光昏黄洒落来，朦胧像在梦里。

    卡尔神父看上去亲切慈祥，总是笑眯眯的，陈章开始还觉得窘迫拘束，后来就渐渐放开，他又留过洋，英文很好，一直跟卡尔神父聊个不停。

    宿碧坐在一旁看着一幅画像在陈章手里渐渐显现形，思绪不禁又有些飘远了。

    晚餐时他们喝了酒，此时卡尔神父脸上有些泛红，看他笑眯眯的神让宿碧想到老顽童三个字。她笑起来，起去帮着搬一张椅放在沙发前。卡尔神父走到沙发上坐，陈章跟着起，走到那把椅前支好画板。

    她摇摇，“……没什么。”

    卡尔神父很兴，“好久没有人帮我画像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像在梦。

    “这……怎么好意思。”

    其实宿碧的行李也不算多，占手的只有那一把琴，其他就是衣书本一类，大件不便携带的都放在了洪城的宿家老宅。

    经历过去一切的好像都不是她……

    完全颠覆宿碧从前的认知。

    几个人一起用餐当然比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