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银裴秋就黑着脸把他在西餐厅看到胡杨那半照的事儿，从到尾给胡杨顺了一遍。他都快想不起金柳月的名字了，就记得那天相亲的姑娘穿了一红，正巧胡杨也是一红，刚想说照片好，胡杨边儿的图就发来了。

    胡杨笑得捶顿足，一脚被银裴秋踹到床还扒着床沿笑得快断气：“你就……你就了？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哥哥，就一张照！就！哈哈哈你好快啊！”他突然蹭到银裴秋边儿，笑着要去扒人的，“给我看看你会不会早吧哈哈哈哈！”

    银裴秋伸手揽过胡杨的脖，手指发里，两相贴牙齿撞得一声轻响。如果说之前是烦躁，胡杨的直白无疑是驱赶走所有混的光束。它熨帖地照在银裴秋冰凉的上，耳际似乎能听到冰雪化后的声。

    听多了称赞的导演对于别人的褒奖或是欣赏，心都不会有什么波动。银裴秋记得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母亲经常嘱咐自己，必须要得好，父亲才会经常回家。考得好，银建开始还会给儿钱，之后就一个“哦”字解决一切。母亲的要求涨船，从好成绩，变到好学校、好专业、好前程，始终要一个好字，不好就不得到关注。

    “你获得的是附带条件的，”母亲也会歇斯底里，“你怎么可以放弃妈妈安排的前途？变成跟你爸爸一样的人呢？你怎么……跟他一样，这么会让人失望？”

    这世上真的有无条件的吗？真的可以无无求，只因为我是我自己？

    他为此疯狂过，打耳、纹，投到电影行业之中，以为自己终于挣脱桎梏，对于的受却更加疏离。或许是胡杨那无理的亲近动了银裴秋的弦，每一次靠近，绷的弦便奏震耳聋的轰鸣声。

    “……你会对我失望吗？”银裴秋抱住胡杨的肩膀，“如果，我的一片，不是好作品……”

    胡杨不知银裴秋在发什么疯，自己箭在弦上蓄势待发，这人突然就煽起来了。他暗忖艺术家就喜伤悲秋，张开手臂反抱回去：“好哥哥，人嘛，过了几十年都是要死的。你要真的那么在乎结果，左右都是个死，那咱们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不会，”他抬迎上银裴秋固执的神，“全能的是上帝，你是银裴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