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医生轻轻叹气。“总之她一来，律师也来了，程走得熟练。”医院见多了大张旗鼓的闹法，这虚与委蛇的博弈实际更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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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乌云层叠透不近光线，雨还没落，外面的一声呼打破了这短暂宁静，又有120送来的车祸病人。

    又问：“那廖主任呢？家属现在对他什么态度？”

    俞访云看一那行字，就觉得心放松。听过世上那么多理，仍觉得世界可，仍觉得是他最可。

    严奚如摇：“但是失误就是失误了，即使只是其中一环，如今廖思君的境也是有难辩。医院想给家属一个代，方光明势必只能把他推去。而且他现在要槽的传闻甚嚣尘上，意愿远不如之前定，医院也怕闹大了廖思君来个鱼死网破……”

    俞访云一愣：“她们家还不够有钱？母亲都这样的事了……开怎么还是这样的嘴脸？”

    严奚如说：“这件事上他是有明显失误，而且那些病历和检查结果都可以作为证据，要是病人家属铁了心要追究科室责任，老廖这回真的危险。”

    “这么多年，我唯一明白的理，就是这个世上，哪儿有这么多理。”严奚如见窗外沉，似是喟叹一声，“不过拼命活着而已。”

    这次是俞访云轻轻贴上他的额：“但你不是他，你不用自己给自己设想困境。”

    嘴上念着烦人嫌弃之类的话语，其实照顾得仔细。那株仙人掌原本被大魏养得大烂了，严奚如重新扦，培让它生了新。

    严奚如了桌，一把俞访云的脸颊，得一丝藉：“上台去了，别等我。”

    “其实我觉得……应该不是胃造成的术后染，要是这样，不会在胃镜当天才现发症状。而且她还有输港在上，又是肺纤维化的病人，源还需要仔细调查才能肯定……”俞访云抬看他，这些话只敢小声和这个人说。

    “当时陆弛章事之后，我对医院的理方式，始终不理解。但这次的况不一样，方方面面的利益错，我想，要是换作我在廖思君的位置上，我又该当如何呢，又能如何呢？”严奚如坐到桌上，有些丧气，“难真的不继续当医生了吗……我觉得我不到。”

    俞访云垂着：“有时候，我觉得世上没有什么比人最值钱，有时候，又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不比人命值钱。”

访云蹙眉：“家属什么意思？”

    他开门的时候，走廊上的灯光漏一缕照在自己上，俞访云竟然有些走神。这张桌还是和之前一样糟糟的，写不完的病历，读不完的文章，严奚如却收拾了个角落放着之前大魏送的那盆仙人掌——原本是送给自己的，却叫那人抢了去。

    严主任真是幼稚得很，还把自己给他的那颗最大的豆蔻拣了回去，埋土里，光秃秃一个盆，贴了张纸：“别扔，养着呢”。不知清洁阿姨每次给这掊黑土浇的时候是什么心。

    “现在应该正在院办，和方光明喝茶。”严奚如把他到以前的座位上，抓起了手，“你知今天患者女儿来的时候什么样吗？开第一句话，便指着廖思君：听说，你把我妈害死了啊，我妈的命可值不少钱呢，你们怎么赔？——我见过那么多颐指气使的病人，但这母亲刚走，连一悲伤难过都不屑得装的，还是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