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严奚如厚颜，笑得却腼腆。

    俞访云仍是那个藏了千百个想法只袒一二分的，可他什么都不用说，往台上轻轻一站，就把自己骗得神魂落魄，山公倒栽。

    陆符丁思忖了良久，缓缓开：“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把他当什么了？”

    半句玩笑半句誓言，七分真心二分笃定，还有一分自己都不信的卑怯。

    严奚如从未如此慎重：“我视把他若珍宝。”

    手术室里，严主任连站了两台普通腹腔镜，正在确认患者腹合的切。护士那边已经聊起了天，说的是刚去泷山医院走上任的廖思君。

    “听说了吗，老廖一去折泷，说不定就能当副院，外科数他一把手。要说他也是真聪明不会让自吃亏，这哪算发啊，不是去当领导的嘛。”

    “不能这么算，虽说职位是升了，但手都没人他能领导谁？而且在泷山辛辛苦苦半年手术，说定都没在这儿一个月来的钱多，饿死的骆驼比大，穷地方的小医院能吃到什么回扣啊，肯定过得不如这里舒坦……”

    “咚”一声，是严奚如夹撞了械盘猝然发的脆响，那边细碎的讨论才蓦然收住。

    人一走便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廖思君在这医院矜矜业业半辈的贡献，一个污就尽数掩盖。手术台上的疏忽无法脱罪，严奚如不觉得他全然无辜，但也忍不住心寒。在意外面前，连并肩作战过的同事都不能理解你，还怎么指望病人和家属来理解。

    在手术台上又站了一个午加傍晚，周围人对廖思君的冷嘲讽更让人心俱疲，严奚如几乎是仓皇逃手术间。

    到了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是飞机上遇到过的那位院的秘书。他们再度抛来橄榄枝，开的条件也翻了一倍，更先的手术平台，专业的团队，优厚的待遇……哪个卡在职称上的医生听了都要心动。

    严奚如不用细细打算都知条件诱人，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外科大夫，普普通通的副主任医生，普普通通三十几岁的男人，对他来说，也许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对面步步相：“如果你的目标还没实现，来我们这儿，保证帮你一齐实现。”

    严奚如一时也沉默。他在桐山失意过迷茫过，也在放弃边缘挣扎过，最后捆住他的一绳索无非是心中抛弃不了的持续的一腔血。

    但要是血无可洒，也不过是给自己圈了个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