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辩眨了眨睛，将氤氲的睡意眨去，只有几胎发的脑袋一扭，便见离她不远的窗，跽坐了一人。

    人逆光，风华敛，潇潇飒飒，冷冷淡淡，若秋日之辉。

    哪怕不是第一次见，隋辩也止不住那惊艳，每一看到母亲，便连呼都不敢大声。

    肤若凝脂，眉如远山，鼻若玄胆，樱桃小红光泽，一双凤微微上挑，威仪自生，神韵非常，得人不敢直视，但偏偏她上又有一极为娴静端雅的气息，如传世的工笔画中举止风雅的仕女，光华澹澹，令人心生亲近，却不敢着实靠近。

    大约是血脉天，每一见母亲，隋辩就抑制不住那如一般的喜，她冲起走近的母亲咧起嘴来笑。

    婴孩的笑容稚天真，纯善无暇。边上服侍的婢女皆笑，母亲也弯来，抱起她。她一手托着隋辩膝盖以上一的位，一手绕过那稚柔的背，将她竖抱在怀中。

    抱孩的姿势很是正确，并没有让隋辩有半儿不舒坦。可见母亲往日也常抱她的。隋辩冲着母亲笑，那小嘴咧开，开朗可。

    一旁有一仆婢装扮的女立即凑趣：“殿快看，十二郎见着您兴呢。”

    母亲见着年幼的孩有任何一变化都是极兴的，果然，隋辩便看到母亲展眉一笑，那充满凤仪冷漠的眸里透着一极为浅淡的柔和：“大得真快。”

    “可不是，这个年岁的孩，每一日都是一个模样儿呢。”一旁的母笑着。

    隋辩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母亲上。

    母亲很年轻，看起来至多不过十四五岁。这样的年纪，在古代已经能母亲了。

    真是……摧残人的。

    “来，唤阿娘。”母亲说，她的嗓音清淡朗朗，并非女孩特有的柔语，却听得人通舒畅。

    隋辩张了张：“阿、阿……”好生努力了一把，才克服了没发育完全的咙，短促了地唤了句：“阿、凉！”

    母亲惊讶，望向母：“你可教过她？”

    母摇，却很惊喜：“可见小郎君天生聪慧，听殿说了一句，便学会了。”

    母亲这才，面上也显喜意来，低首与睁着黑亮的大睛的隋辩对视，一笑：“再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