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讨厌鬼，是个废，是个窝废。同学仇视你，老师厌恶你，父母不要你，你被所有人抛弃。除了心灵丑恶和神贫瘠，你最大的特，是一无所有却自鸣得意。”

    江离哑无言，面红耳赤，他发懵地盯着已经没有台词的纸。

    戏，已经演完了。但他浑难受，一阵又一阵的燥渡到他上去。

    “江离。”程野从容地从景中离来，轻声唤他。

    “嗯。”江离嗓哑。

    程野给他递过去一杯。

    江离捧着杯小小地喝完，几分钟后，他问程野:“这次角扮演的意义是什么？我应该从这里学到什么呢？”

    “意义么，”程野笑一，缓缓，“意义就是让你熟悉一剧本，然后再正式开演。”

    江离吃惊地抬看他。

    程野对调两个人的台词纸，推了推镜，对他说:“现在，你的角是这个，我们再来一次。”

    这一遍，江离演得比刚才更难受，总是要停顿来，整理心再继续念。说到“你最大的特，是一无所有却自鸣得意”时，江离心里堵得慌，觉得很怪异。

    他学不来程野刚才念台词的那气度，学不来那份笃定。

    程野又给他递了一杯。

    江离燥，这次喝得很急，很快喝完，倒像是迫不及待地喝着救命药的病人。

    程野温和地说:“你明白言语的力量了吗？一个人，他可能手无寸铁，但他说的话杀伤力是很大的。”

    “是。”

    “对付一个齿伶俐的人，江离，你觉得该怎么？”

    江离想了想说:“要守住自己的漏。只要他说不中我在意的，那么他的话语就对我失效了。”

    “嗯，”程野顺着他的话说，“那第一步，就是要先了解自己，自己先找自己的漏是吧？”

    “对。”

    “可是，话语之所以有攻击正因为它戳中了你的漏，找到了你可以隐藏起来的东西。你如果自己先把那东西找到了，不就自己给自己安放炸弹了吗？只要你意识到了，你就逃不了了。你听过白熊实验吗？”

    江离:“知。越是刻意逃避的想法，越是逃避不了。”

    程野说:“所以，我们提倡另一方法，不守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