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很快回复：【丧心病狂。你别，明天就来。】

    可是，她又怎么能不。

    尽顾之桥再三抗议，护士还是把纱布拆了给她药，以她现在面受伤的程度远不至于需要包扎得跟木乃伊一样。

    护士见多识广，缺胳膊断烧伤都见过，以顾之桥这胀，本不算什么。护士还说，顾之桥运气不错，受伤不重。

    难看？医院负责治病救人又不负责病人的好看难看。

    顾之桥的视线转向程充和，程充和一早不顾她的拒绝持扶她去洗手间。

    她的尊严，她的隐私，统统没有了。

    “你哪里我没看过。”程充和拿这话安她。

    但，两件事是一回事吗！

    最后程充和祭杀手锏，再啰嗦就通知她父母。

    顾之桥这才闭上嘴，让什么就什么，乖乖听话。以受伤第二天就能砸吧砸吧抗议来看，她的伤势确实不重。

    疼归疼，归，除了有些恶心想吐，其他并无大碍。

    昨晚医院仓促，很多东西没有准备，看她况可以，程充和让菠萝接自己回家取些东西，顺便理些事。

    她一走，刚才还会说笑的人立刻跟只瘟一样耷拉着脑袋。

    她想不通，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上厕所的时候看到镜里猪三一样的自己，差没哇一声哭来，挂在电商里卖的死猪都比她好看。

    昨天这个时间她还在程充和家里跟她磨磨蹭蹭，亲亲我我，今天程充和就熬了一晚上陪床，憔悴得不得了。看她那样，多半一夜没睡好。

    换谁谁能睡好？就是顾之桥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药的作用。过了药时间，脸疼疼浑都疼。她又不好哼哼唧唧叫，本来程充和已经很难过了，什么事都轻手轻脚小心翼翼，自己再叫，她不得更担心嘛。

    连护士也说：“你很担心你，是吗？”

    她想朝护士笑一笑，结果没人能看那是个笑容，只看到了疼痛。

    可以想象，程充和不止是担心她。打人的是林建学，势必会牵涉到林涵音。就算林涵音给过她一耳光，也不会乐意看到她爸把她打成这样。

    变态自私暗老男人、丧心病狂老不要脸，他打人一时，女儿难，女儿难了，女儿的妈也难。女儿的妈难了，她女朋友受创之余还要担心。

    这是什么鬼畜循环，兜兜转转，最难的居然不是凶手，而是被害人和她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