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知吗？”

    他认真问他，秦衍愣了愣，也就是那一刻，傅陵猛地向前，一把将人抱怀中。

    也就是在他将秦衍揽怀中那片刻，傅陵的神识直接探他的识海，两人神识碰在一起，秦衍惊得想退，傅陵却顺着他往前，和他一起摔倒在地面上。

    小桌被他们推开，广袖叠在一起，他们两神识如两条河在峡湾孟然相遇，狠狠冲撞在一起，击打滔天海浪之后，又迅速合。

    他们的神识互相，两个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秘密，没有任何遮挡，将最隐秘的记忆织在一起，而后在记忆如浪般卷席的时刻里，受所有的喜怒哀乐。

    作为被神识侵的那个人，秦衍在初初抵抗之后，神识结界便被彻底破开，识海如一般，碰，爆发剧烈的绪，他绷了，了拳，低低息着，被着去回顾那些过往。

    傅陵一直很清明，他清明知着秦衍所的记忆，受他所喜，受他所悲，受他孩童时，坐在尸骨所铸的小船上往前，被一双双手送着往前，看着母亲化在溺之中，看着猩红的天空，受带着血腥气的风涌鼻腔，成为业狱永恒的颜。

    受他被母亲抱着，走在裂的土地上，看着满地尸骨时，那无尽的绝望。

    小小的秦衍，在业狱里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死亡、是哀嚎、是痛苦。

    而他来到云泽，他睁开的第一，明明是尸山血海，明明是云泽最残忍的一面，可他看到的，却是蓝天，白云，飞鸟。

    于是他忍不住发问——这就是云泽？

    这就是业狱用鲜血供养来的，修真盛世。

    然后他跟随着他的视线，看着他遇见江夜白，看着他度过童年，看着他一大，看着他虽然不知为什么，却如此珍这个好的世界。

    原来一切都有原由，原来因为看过太黑暗的世界，才会对每一份好，如此珍惜。

    他受秦衍所受过的毁灭，受秦衍所受过的苦痛。

    被师父算计，被宗门抛弃，被人仇恨。

    审命台上，手剖，无恨无怨，再次重生。

    大的快冲刷过记忆被撕扯开来的痛苦，然而过于惨痛的回忆里，秦衍终于还是忍不住呜咽声。

    傅陵闭上睛，那些画面是秦衍的苦痛，也是对于他的凌迟。

    他为什么没有早一同秦衍在一起，为什么没有早一知一切，为什么没有早一陪伴他？

    “晏明……”

    傅陵抱他，他低呼着他的名字，声音喑哑：“晏明……”

    秦衍听着傅陵的言语，他终于没控制住自己，骤然哭声来。